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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刚到饭点,对于喝酒来说还太早了。Abyss的灯只开了一圈,老板说先省点电。陈礼延染的那头金发已经洗了好多次,发根也长出新的黑发,现在他每天都看着头发不顺眼,想着再去全染黑。
阿谭劝他:“别染,忍一忍,染的黑色不怎么自然。”
陈礼延说:“我真的烦,之前挺好看的,现在变丑了。如果不去染,我就找个推子把头发推了算了。”
阿谭在吧台后面一边准备冰块,一边笑得快要打鸣。
其实也没有丑到难以直视的地步。只不过陈礼延对自己要求高,每天都认真地穿衣服,像只花蝴蝶一样飞来飞去。
“欢迎。”门铃声响,阿谭习惯性地露出公式化的微笑。
有个穿着打扮很时尚的美女露了一张笑脸,往里面看一眼,问:“是不是还没开门?”
“还有一会儿。”阿谭说,“可以先来坐。”
陈礼延转过头,和那女生对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陈礼延对她灿烂地笑起来。长卷发的女孩坐到陈礼延身后的那个卡座,阿谭过去和她说话,给她介绍这里的酒单和推荐。
过了一会儿,阿谭回到吧台,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陈礼延。
陈礼延吃痛,说:“嘶——有病你。”
阿谭把一张写着微信号的便利贴放到他面前,低声说:“加一加,美女给你的。”
陈礼延扬起眉头,手指点在便利贴上,没说话。
阿谭说:“你刚不是对人家笑了吗?别以为我没看见,不喜欢这个类型?”
“喜——欢。”陈礼延拖长声音,把手机壳拆下来,再把便利贴放在里面,“不过今天就算了,今天我要和我朋友喝酒。哎,阿谭,给我找个大一点的玻璃杯出来。”
“干什么?”阿谭一头雾水。
“我去买杯奶茶。”陈礼延笑了笑,“我朋友想喝奶茶,什么秋天里的第一杯,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到这个。”
“哪个朋友——”阿谭在后面喊,“哪个朋友要来Abyss喝奶茶?”
彭予枫在外面吃了点快餐,从宝石山下来后天黑得快。已经不是夏天了,没有那些漫长的白昼留给他在原地徘徊。他还是从北山街走,打算坐地铁去陈礼延说的Abyss。
凤起路,龙翔桥,定安路……中河北路、武林广场、建国北路。再次走进地铁,彭予枫从一片全然的陌生中逐渐熟悉。就像那个他待了四年的北方城市一样,他会很快地认识这里。
走路的时候,彭予枫也在和陈礼延说话。等到走出地铁站,彭予枫抬起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抽烟。陈礼延的头发长了,他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个黑色的发箍戴着,有一瞬间,彭予枫误以为陈礼延是一个五官英气的女孩。
“彭彭!”陈礼延一眼就看见彭予枫,立刻吼了一嗓子。
好吧。彭予枫想。收回刚刚的想法,谁家的女孩有这么粗的烟嗓。
彭予枫朝陈礼延走过去,陈礼延把烟抽完,从口袋里掏出他经常买的薄荷糖吃,看着彭予枫含糊地问:“你怎么好好地戴个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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