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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过梁舒的手就往外走。
谢南州帮她们打开后座的门,又从副驾车窗交代司机两句。
在他的目送中,方向盘一拐,车子上路。
时砚池盯了好一会儿,纪总顺着视线看过去,“看见熟人了吗?”
他默不作声,好半晌,答,“看差了。”
疾步走出大门,司机打开车门,他上后座,一气呵成。
出租车上,夏星晓靠着窗,单手撑额头,看着远处的霓虹。
夜已深,风更劲,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小舒,你今天吃饱了吗?”
半小时后,两人车头调转换了目的地,来吃美食街上排名第一的网红小龙虾。
白日里宽阔安静的街道夜里烟火蒸腾,香味争先恐后地往人鼻子里钻。
夜里十二点,这家店桌桌爆满,丝丝绕绕的彩灯下,俩人排了个栀子树下的户外位置。
小龙虾码得整整齐齐地上桌,老板又顺手拎来一打啤酒。
梁舒把小龙虾连着蒜泥夹进碗里,剥开通红的虾壳,用嘴去吸汤汁。
“刚才那桌好几万,你不吃,你是不是跟钱有仇?”
她满手油汤,吃得酣畅淋漓,嘴上却对她临时的夜宵提议很不满。
“我仇富,行不行?”
梁舒扒了一只完整的龙虾尾,刚要递给她,立马收回。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我在说我自己。”
夏星晓并不动筷,啤酒罐拉环“呲”一声响,气泡上冒,纤细的手指捏罐身,一口一口地渡进嘴里。
“哎~说好了只能有一个喝醉!”梁舒急了,用虾壳丢她。
“所以你别喝,这些都是我的。”椅脚和地面摩擦,她将一提易拉罐全都拖到自己脚边。
梁舒无所谓地继续扒小龙虾,脸颊徐徐在动,眼皮都不抬,“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时砚池家里那么有钱,你干嘛犟得像头驴,非要自己还债?”
“你真以为我是小说里急死人的女主,没长嘴?”
梁舒回她一个“不然呢”的表情。
花香浓郁,光影薄弱,燥热被夜风吹散。
夏星晓屈膝坐着,发丝在风里扬,喝一口酒,“我妈不同意。”
“她说那笔债务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家里卖了房子,紧缩几年总会还上。但我要是在恋爱关系里受了这份恩惠,将来在时砚池家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视线慢慢往她那里看,梁舒的动作缓了下来。“然后你俩就分手了,一辈子在哪?”
善意的人一直善意,忠言一直逆耳,旁观者一直清醒,当局者一路迷途。
梁舒也拉开一罐啤酒,轻轻碰了她的那罐,喝一口,然后微微叹了口气,“其实阿姨是对的。”
“真怀念十八岁的的自己,那时候我浑身是胆满身光芒,觉得爱比被爱更伟大,我的爱就是武器,喜欢谁就要把他斩于马下,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怕。”
易拉罐因为受力细微作响,梁舒安静地看着她,眼圈也红了。
这种淡淡的疼真的很奇妙,就像数年以前磕碰得来的伤疤,摸上去竟然还有刺刺麻麻的感觉。
夏星晓喝上第三罐啤酒的时候,稍微有一点上脑,店里的音乐切换,是陈绮贞的《台北某个地方》,她跟着轻轻唱。
晒干你的衬衫,收起你的餐盘
呼吸这个早晨你留下的味道
清晨第一班列车,开往同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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