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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翰文微微拧着眉,他没说出来,沙子吹进眼里这种借口,她已经用了二十多年了,拙劣得要命。
陆书燕抬起脚往教工食堂走去,胳膊猛得被人拉住,她对上了一双炙热的眼睛,他对她说:“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这曾是她对他说过的话,他们同岁,生日也很接近,只差了两个月,很长一段时间,她比他长得高,也壮实一些。
她五岁的时候力气就很大了,能抱动一头跟她人一样大小的猪。她挥舞着扫帚,挡在瘦小的他前面,把欺负他的那些孩子赶走,她对他说过一样的话:“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风将地上那片梧桐叶子吹得动了动,陆书燕什么都没说,疾步走进了教工餐厅。
她爬上二楼,站在窗边,看着慢慢走远的傅翰文。
她对着傅翰文的背影,忍不住想,如果你没有犯下那些罪行,该有多好。
晚上九点钟,顾修然准时来到教工食堂门口。
陆书燕从里面出来,他递给她一个暖手宝,她接过来,握在手心里。
两人沉默着,彼此都没说话,往校门口走去。
越是无声越显得暧昧,路过的学生忍不住看过去。
顾教授怎么跟食堂的陆姐在一起,先前那个美女师母呢?
顾修然在校门口买了五串糖葫芦,将其中一串递给陆书燕,另外四串单独放在纸袋里,拎在手上。
他在心里盘算着,带草莓的那串给他的公主殿下,陶维维的是橘子山楂的,宋岚的是猕猴桃山楂的,最后一串纯山楂的是打发赵航的。
至于他自己,跟公主殿下吃同一串就好了。
很快到了陆书燕家楼下,顾修然停下来说道:“谢谢。”
陆书燕点了下头:“顾教授,别忘了您答应过我的事。”
顾修然:“不会忘。”
陆书燕回到家,将糖葫芦随便放在餐桌上。她租的是一间一室户的老房子,没有独立的餐厅。在客厅隔开一小块地方,摆上一张桌子,就算餐桌了。
她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坐在沙发上。
她太疲惫了,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脸,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做梦了,家里并没有出现什么人。
她准备起身回卧室床上睡,看见一条毛毯从她腰上掉了下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时候盖上的。
第二天一早,陆书燕在楼下的垃圾桶里发现了顾修然买给她的那串糖葫芦。
糖葫芦上的山楂被刀子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像被凌迟了一万遍,残忍而扭曲。
陆书燕站在垃圾桶边,心里一阵阵难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陶维维被接到了宋柔家,林教授成了家里的常客。
还有一些政法大学的学生,他们经常过来陪陶维维。
陶维维的精神并不好,他曾经是个活泼可爱的乖小孩,他从不哭闹,更不会无理取闹。现在除了发呆就是哭着闹着要找爸爸。
他已经适应不了小学校园了,顾修然帮他请了假在家里休养。
陶维维不哭不闹的时候就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看电视,不吃零食也不看书,连他以前最喜欢的飞机模型都不爱玩了。
八岁的孩子像个八十岁的老人,他好像在几天之中迅速变老了。
宋柔捧着一桶爆米花走向陶维维,陶维维打翻了爆米花桶,弄得地板和沙发上到处都是。
陶维维抱着宋柔的月要,哭着吵着问她要爸爸。
林教授说,哭闹是孩子发泄情绪焦虑和压力的一种有效方式,这是好现象,怕就怕受了心理创伤之后就把自己封闭起来,再也不愿意说话的那种。
宋柔问林教授,陶维维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才能好,会不会给他的心理健康留下后遗症,会不会影响他的性格和人格。
她被傅翰文从童年到成年的经历和变化弄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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