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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鱼已经被这段爱情深深地打动了,又浮想联翩地编了好长一通话本,起承转合,章章精彩。
小公公闭起眼睛,抖了抖身体。
他想:咱家小小的身躯,真是承载了太多的秘密!
小多鱼如何编排他的两个主子暂且不说,蔺南星见屋里又没了外人,便专心致志地伺候起他的主子。
高大的小郎君面上露出温柔的笑意,细心搅凉着手里的汤药。
沐九如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看,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怎么笑得这么高兴?”
蔺南星被看得面色微红,嘴上正正经经,天经地义地道:“少爷就应当多被说些吉祥话,千福万福,就能长命百岁了。”
他吹凉一口药,递送进沐九如的嘴边,柔声低语:“少爷定能长长久久地活着,此生都无病无灾,无忧无愁。”
沐九如笑着瞥他一眼,不和这人谈论寿数之事,垂下眼眸乖乖地张嘴喝药。
他向来是不挑食也不挑药的,只是药物苦涩却不可避免。
沐九如喝了几口,被苦得舌根发麻,缓了缓气,闲谈道:“听闻你不能置产,那我之后要是得搬出你的府第,是不是会有些麻烦?”
蔺南星轻手轻脚地将沐九如唇边挂着的汤药刮去,又吹了一勺递上:“不会,我给少爷落了户,宅子直接买在少爷的名下就好,到时候少爷搬进去,就是宅子名正言顺的主人。”
“对了,少爷的户籍我已在办了,颍州前几个月闹饥荒,逃荒来京的人有不少,很好操作,办下来还是良籍。”
他说起良籍语气稍有雀跃,淡淡笑着问道:“只消取个名字就能办好了,少爷如今要化个什么名姓?”
沐九如喝完了最后一口汤药,被蔺南星塞了个蜜饯进嘴里,甜滋滋的。
他用舌头拌着蜜饯,轻快地道:“就落个‘阿祜’的名字吧。”
蔺南星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这是少爷的表字,若是落这名,便是市井小民也能随意叫唤……”他不太认同这个做法,小声地嘀咕道,“这如何使得……”
“祜之,赐福之意。”沐九如淡淡笑道。
他拌了几下嘴里的蜜饯,品着离宫后的第一口甜,仿佛连舌尖上的伤口都不疼了。
沐九如语调轻松:“许是之前也没几人叫过我的字,这才命运有些多舛吧?”他轻轻用牙齿嗑果肉,嗑出一些甜汤来,笑眼盈盈,“若是今后多被人叫唤几声,想必就可以增加一些福运。”
沐九如进宫前久居小院,亲友极少,从前只和南星住在一起。
南星作为下人不配称呼沐九如的表字。
“祜之”这个字,便一年到头罕有人叫。
再好的寓意,也只成了个空空的念想。
蔺南星的心头像是被揪了一把,他应声道:“都听少爷的,便叫阿祜,那么姓氏呢?化作哪家姓?”
“就单一个阿祜。”沐九如抿了抿唇,笑容浅淡,眼睫低垂,轻轻抖动着:“如今孑然一身,天地为父,便只叫阿祜吧。”
蔺南星轻柔地替沐九如擦了嘴,应道:“是,少爷。”
沐九如喝完了药,瞌睡就来了。
他嘴边冒出一个小小的呵欠,又缓缓地眨了眨眼睛,驱散一些困意,笑道:“那……南星,你先叫声阿祜让我听听。”
蔺南星如临大敌:“少爷,这使不得。”
沐九如也不强迫,只是冶冶笑道:“曾经让你唤声祜之听听,也没能成功……”
他刻意长长地叹了一声,目露忧伤,哀哀切切地道:“这声我家南星唤的阿祜,许是黄泉碧落之间也听不到了吧?”
蔺南星明知他家少爷是故意使坏,耳朵尖还是红了一圈,心头酸涩与紧张搅成了一团。
他薄唇微张,紧紧合上,脸色慢慢地红成了胭脂色,才声如蚊讷地唧咕。
“……阿祜。”
沐九如听得心满意足,笑颜如花:“嗯,确实好听。”
他这才收了逗弄的心思,结结实实呵欠一声,猫儿似得把四肢舒展开来,叹道:“我有些困倦,想要睡了,你替我拉上纱幔,把灯熄了吧。”
蔺南星头顶热得已是快要冒烟。
他闻言如蒙大赦,尽心尽力地伺候了起来;勤劳地将沐九如的被炉、汤婆子换新,又给主子掖好被角,盖上毯子,收拾了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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