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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头闹矛盾,谁都不把她的命当成命,眼下爱怎样就怎样,谁有银子她就巴结谁。
“蔓草姐姐,你真是可惜了。”莲心颇为惋惜地看着宋瑾:“你若是能脱了奴籍,再有个男儿身,有这通神的本领定能当上大官,到时候人人都得供着你。”
“女子也可以呀,去做个算命姑子指定很准,大家照样供着你。”丫鬟梅香说道。
“没出息,”杜鹃笑骂:“男子当官,女子就做个算命的,太委屈了些。”
宋瑾坐在那里听着,心想别说当官了,单脱籍这件事就不知道要废掉多大的力气。
她记得明代蓄奴一事。
明末跟着农民起义一起出现的还有江南的奴变,但凡脱籍容易一点也不至于绑架主人,操戈索契。
她不能等到那个时候才脱籍,她可不想给人刷几十年的马桶。
要想脱籍,只有两条路能走。
一个是有恩于主,主人又愿意报答,给了放良凭证便可脱籍。
另一个便是花钱赎身。
对于一般奴仆来讲,哪一条路都不好走。
首先是奴仆的身份很难让主人有什么感恩的,另一个是奴仆攒不出钱来赎身,而大赦天下这种事又赦不到家奴身上,所以往往出生为奴便一世为奴了。
宋瑾怎么甘心呢?
赎身的钱要攒,成了老板的白手套,昧钱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至于恩情,她原先还指望着,不过现在算了。主屋那位可不是个菩萨,与其跟她讲恩情,还不如搬出神仙来好使。
宋瑾吃完了东西,又给众人答疑解惑了一番,这才回了西苑,去拿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衣裳首饰。
她走到西苑角门外,先站着听了会子,没听见动静才去推了推角门,还好没锁上。
进了下人房,她从床上翻出几件旧衣裳,两支素簪子,床边捡起一双旧鞋子便准备出门,结果遇上了进门的春云。
“蔓草姐姐,你怎么才回来?”
宋瑾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这才悄声对春云道:“大奶奶叫我去她院中伺候,这边我就不回来了。”
“你要走?”春云话刚出口,眼泪已经涌出。
她俩感情好,四娘又不是个省事的,平时两人在外头还能说说话相互照应着。她又小,一直依赖蔓草帮着她,这会子蔓草走了外间便只剩她一人了。
一想到这里,春云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你先别哭,”宋瑾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我去给大奶奶办事,事情若是办成了,我再跟大奶奶说,要么同意把四娘改嫁了,要么让你来帮我可好?”
“大奶奶能听你的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春云哽咽着,泪水一点没有止住的意思。
才十一岁的年纪,哪里应对的来叶问芙这泼妇。
“你别怕。”
春云的脸上比宋瑾圆润些,婴儿肥尚未褪去,俨然一副孩童模样。
放在现代,那是一个还在过儿童节的年纪,放在这里,奴龄十一年。
春云压着哭声去帮宋瑾望风,确定叶问芙没在院中才叫她出门走了。
告别旧上司这种事,放在现代是种礼节,但是对叶问芙就免了吧。
一个让她在雨里跪了几个时辰的人,她恨不得一口唾沫啐她脸上,还告别?死了都不值当她再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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