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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霁见她追上来,越走越快。竹知雪见他越走越快,胜负欲上来,也跟着快起来。
“江大人……”“大人!”
“诶,你看大人是不是哭了?”
“你看错了吧,江大人怎么可能……”“真的!”
“肯定是被那什么安国侯逼的。”
“……”
发展到后面,两人竟在一众同僚的注视下在庭院里追逐起来,他逃她追。
议论声逐渐远去,两人跑到了地牢旁边的小道上,竹知雪一把拎住江淮霁的后衣领,喘着气:“你跑什么?”
他插翅难飞。
“将军又何苦追上来?”江淮霁狠狠擦去脸上的眼泪愤愤质问。
“下一步不是要去地牢审胡鲁克吗?我不跟着你地牢我怎么进去。”竹知雪松开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呼吸逐渐平稳。她扯了扯有些紧的领口:“你小子还真能跑,跟个兔子一样。”
“……”
她没听到任何回应,只听到隐隐的抽泣声。
咋还给他跑哭了?
跑哭倒是不算罕见,只是跑了这么点路就哭的实在是找不出几个。她在东南军营时曾有幸监督过一个小兵。那人因为晨练迟到被罚跑四十里,最后跑回营的那几里路都是边哭边完成的。
莫非是因为被丞相的无耻气哭的?
竹知雪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结果江淮霁没回她。她意识到气氛不太对,识趣地闭上嘴,于是四周空气一片寂静,周遭风声呼呼穿耳而过,将抽泣声送到了她耳边。
一抽一抽的,像狸奴的呜咽。
她叹了口气,扶着他的肩膀要把他掰过来,心想这人怎么跟小孩一样。
谁想江淮霁此人看着弱不禁风,力气却不小,她还真没能把人掰过来,只能看见对方下颌上挂的小珍珠。
方才那含泪的一瞪眼顿时浮现在眼前,她一面唾弃自己是个变态,一面又抓心挠肝地想看一眼正脸。
就在她要绕到他面前去看看情况时,江淮霁垂眸:“抱歉,下官失态了。”
他逃开,来到正门处示意守卫放行,对身后的竹知雪说:“进去吧。”
地牢的门被打开,江淮霁率先抬脚进去,黑暗吞噬了他脸上的泪滴,吞噬了那双逐渐变得平静的眼睛,他站在暗处转身看向竹知雪:“你得有点准备。”
竹知雪本来还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直到看到胡鲁克时,她才知道为什么江淮霁要她做好准备。
那场面即使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也难以形容它的酷烈:一个类人形的物什扭曲地瘫在地上,血肉模糊,手脚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搭在身侧。
“泼。”江淮霁面不改色地吩咐一旁的狱卒。
带着盐晶的水浇头而下,冲刷着裸露在外的皮肤,暗红色的血迹被冲洗下去,黏黏糊糊地化在挂在身上,像一条条蠕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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