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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的手掌捏着宽大衣袖的一角,仔仔细细将她手上的泥土都擦干净。每次将那些灰尘泥渍揩去,他的长睫都会轻颤,像被惊扰的蝶翅;那种神情,就像是信徒在空荡的神殿里为神像清扫灰尘,弓着腰低着头,软布小心翼翼地擦过神像赤金色的手足和慈悲的双眼,专注而虔诚。
她过于惊愕,没有挣脱他。
隔着棉布,他的指腹划过她的掌心,微微有些热,很痒。
越颐宁微微曲了曲手指,心底觉得奇怪。
......处变不惊的人,却因为弄脏了她的手,而变得如此慌乱。
阿玉擦去泥土后,眉心还是没有松开:“还是去厨房吧,我用水给小姐冲洗一下。”
越颐宁应了一声,任由他将她引到后院的厨房。
洗净手后,他又找来毛巾,想为她擦拭干手,越颐宁这次没有再放任,而是从他手上接过巾帕:“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别只顾着我了,你的手还是脏的。”
阿玉像是这才意识到,歉然一笑,“是,我都忘了,我这就去清洗——”
越颐宁摇摇头,手掌向上摊开:“手给我。”
阿玉愣了愣,越颐宁却是直接把他的手拉了过来。
手指搭在皮肤上的触感,如同温玉化雪。
阿玉心下陡然大乱,他连忙躲开,道:“不用了小姐,我自己来——”
却没想到,越颐宁握得格外用力,他轻轻一挣,并未挣开。
他不敢再继续用力,只能僵在那里。越颐宁垂着眼,手指覆着巾帕,轻轻擦过他的手掌。
她为他揩拭去指缝间的泥土,看上去仔细专心,却是在分神注意着阿玉的反应。那人的呼吸不稳,仿佛在忍耐着什么,身形也僵硬得不像话。
动作放缓,她思忖着,心里有了些猜想。
越颐宁擦完一只手才放开他,而阿玉像是寻到了空隙,一下子退后了好几步。
越颐宁面上不显,心底却觉得有些好笑:“你躲我做什么?”
阿玉只是固执地摇头,将手藏在背后:“小姐,你真的不用这样做——”
越颐宁:“你都可以用你的衣袖给我擦手,我为什么不可以帮你?”
面对逼近的越颐宁,阿玉只是抬起干净的那一侧衣袖推拒着她,开口声音清和温润:“那怎会一样,小姐与我是天壤之别。”
越颐宁停下脚步,微微眯了眯眼。
她言行举止,都是有意在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可这人言语间的意思,仿佛她高洁出尘,即使触碰也是亵渎,硬是要将她捧高到一个难以理解的程度。
真是......惹人讨厌。
越颐宁收回手,不再逼他:“那好吧。”
流水滴答一池。
泠泠水声作响,激起薄凉。水池边,两个人影相对而立,一青一白。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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