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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乐漪听的黛眉微蹙,她一个公主,何曾被人当着面骂过蠢,心中更加憋闷,羞愤的恨立刻跳下车去不与他捆在一处。
“把他们俩给老子带下来!”
到了地方,一众山匪们纷纷下车将粮草搬进他们的地盘,殷乐漪和陆乩野被押着进到他们的寨子里。
留守在寨中的山匪跑出来迎接,打头的那个穿着布衣,手里拿着把羽扇,看模样像是这寨子里的军师。
“当家的,又是大丰收啊!”
“那是自然!老子劫魏狗的粮草何时失手过?”
军师又赞了匪首几句英勇神武后,看向被带进来的陆乩野和殷乐漪,“这二人是?”
山匪将他们二人单独换绑,匪首将他们一齐拽过来,“这白发小儿差点一脚把我们的兄弟踹废了,我将他带回来替我那兄弟报仇雪恨!”
“还有这小女郎是这白发小儿的娘子!哭着吵着死也要和他在一起,我就好人做到底,让他们小夫妻团聚!”
军师道原来如此,打量陆乩野的目光有些古怪,像是在回忆什么。
“来人,把这对夫妻给我送进牢房去!”
陆乩野从军师面前走过,察觉到对方一直在盯着他,冷淡的瞥了对方一眼。
这一眼看似毫无深意,但陆乩野的周身有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威压。
那并非是寻常子弟用权势和金银外物堆砌出来的气度,反而更像是从一次次地血海尸山中淌出来,踩着无数尸骨所浸养出来的。
军师顿觉毛骨悚然,再看一眼这少年郎的背影,银冠束马尾,白发似修罗。
他恍然大悟,指着陆乩野大声道:“白发玉面!不好!他是魏国的陆欺——”
身份暴露,一寨子的山匪立刻提起武器,将陆乩野和殷乐漪团团围住。
匪首提起大刀指向陆乩野,“你就是陆欺?带兵攻打鄯州逼死范阳侯的陆欺?!”
陆乩野八风不动,面色如常,“是又如何?”
“老子今日便要杀了你这魔头!祭奠死在你手下的晋国亡魂!”
他抡起大刀就要朝陆乩野砍来,陆乩野做起防备之姿,准备应敌。
一袭粉衣的少女忽然挡到他身前,如锦缎的青丝荡起,触碰陆乩野的下颌,淡雅幽香不合时宜的闯入他的鼻息。
“我是芙蕊公主……”
殷乐漪看着匪首即将劈下来的刀,怕的心口砰砰直跳,但她知晓只要这刀落到陆乩野身上,魏军必不会放过他们。
她竭力控制着嗓音不发颤,劝诫山匪:“我是晋国的芙蕊公主,你们听我说……我和陆少将军来只为粮草,鄯州百姓因你们日日饱受饥苦,只要你们将粮草交出来,放下兵器同我们回鄯州伏法,陆少将军一定会饶你们一命。”
谁料她此话一出,惹得山匪哄堂大笑。
殷乐漪以为他们是不信任自己,诚挚道:“我以晋国公主的名义起誓,我一定护你们周全,你们要相信……”
“够了!”军师骤然打断她,“你若真是芙蕊公主,你今日便和陆欺一起死在这里吧!”
殷乐漪满目错愕,“为何……你们为何要杀我?”
“晋文帝那个昏君,生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好货色!听说他死在了晋国皇宫里,死得好死得妙!”匪首怒骂,“老子恨魏人!更恨你们殷氏皇族!一窝子只知道鱼肉百姓的蛀虫!”
心中某处一直支撑着殷乐漪的高墙轰然崩塌,她僵在原地,呆滞恍惚的以为自己听到了幻音。
匪首一番慷慨言辞,激得一寨子山匪热血沸腾。
“芙蕊公主!陆欺小儿!你们两人给老子听好了,晋文帝昏庸无能,魏宣帝残暴不仁!”
“一个昏君一个暴君!老子哪边都不会投效,老子要自立为王,今日就先拿你们祭旗!”
他愤恨地挥刀,骤变突生,一支箭矢隔着人群破空射穿他的身体,他面目狰狞,轰然倒在殷乐漪的面前。
傅严傅谨带着一支精锐部队闯进来,“公子!”
陆乩野反手扣住绳结,眨眼的功夫便将身上的绳子解开。
殷乐漪还愣着,他蹙着眉将人拽到身前,解她的绳子,讥讽道:“这便是你助我剿匪的手段?当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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