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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香铺里卖的最好的是清味香,已经积攒了许多老顾客,这味苏荷香制作出来,等老主顾上门时,铺子里的伙计便可以先向他们兜售。
若是苏荷香果真受欢迎的话,她就把香饼的秘方交于刘信,让他尽快安排制作出一些来,放在铺子里售卖。
当朝允许官员家眷经商,有些官员家的商铺赚得盆满钵满,其中不乏有人借此结交攀附,或是互利互惠,或是敛财受贿。
裴秉安勤俭廉洁,不屑于此,就连逢年过节时,也从不许府中接受别处送来的厚礼,更别提会允许府里的人开铺子做生意。
所以,这香铺里的生意,完全是她自己私下的买卖,顾客们连这铺子的东家是谁都不知道,香铺能在京都立足,生意做得越来越红火,是凭苏家独到的香料方子赢得了主顾的口碑,没有特意借助裴家的权势。
若说有利之处,便是凭着裴秉安的正妻身份,她可以自由进出裴家府邸,以及偶尔参加宴席时,她所用的熏香,会引得一些夫人太太争相模仿,这也间接促成了香铺的生意。
离开香铺时,为防别人认出她来,苏云瑶如来时一样戴上帷帽,坐上马车回了府。
回到紫薇院,刚坐在美人榻上吃了几口蜜饯,却见裴淑娴的丫鬟春燕突然来了。
进了屋,春燕急急忙忙行了个礼,道:“大奶奶,小姐今天躺床上一天了都没起来,连饭都不肯吃,看上去像生病了,还请您过去看看小姐吧。”
苏云瑶不急不忙地喝了盏茶。
“请大夫了吗?”她问道。
春燕说:“没有,小姐不肯请大夫,她说自己没病。”
苏云瑶凝神想了一会儿。
自打上次劝导了裴淑娴一回,还给了她一本珍藏多时的话本子,她最近倒是没再出过府。
婆母不知道她有这个心结,还与她说了几次要给她定亲的事,当着婆母的面,每回裴淑娴都乖乖点头应下,看上去没什么异常。
她还以为妹妹的脑子总算转过弯来,打定主意以后嫁个好夫婿,彻底忘了那贺探花。
没成想,婆婆刚离府不到一日,她又不肯吃饭了。
临近中秋,傍晚有些凉意,苏云瑶披了件斗篷出门。
到了裴淑娴的院子,她病恹恹地半靠在床头,双眼盯着团扇上的一首诗,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妹妹好些了吗?”苏云瑶道。
裴淑娴转头看着她,拿团扇遮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一眨眼,泪珠儿便潺潺流了下来。
“衣带渐宽人憔悴,泪流干,心如灰,大嫂,你懂我的哀伤吗?”
苏云瑶:“......”
裴淑娴道:“大嫂,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苏云瑶思索片刻,实在想不到今日有什么特殊之处。
“什么日子?”
裴淑娴哀怨地看着她:“今天是清瑜哥哥的生辰。”
苏云瑶:“......”
裴淑娴坐起来,翻过手里的团扇,那扇子的背面题着一首诗,她珍惜万分地抚摸着上面的每一个字,道:“大嫂,我听你的话,再没去偷偷看过他。可我心里苦啊,每当我难过的时候,我就看一看这首诗,这是清瑜哥哥去年过生辰时,我给他写的诗。每读一次,我就好像看见他站在我面前,我们像以前那样,坐在矮墙上,看星星,看月亮,吟诗作赋,谈古论今。可现在......”
苏云瑶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读诗的人早都将它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写诗的人还当个宝贝似地揣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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