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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冬日,嵇堰并不觉得冷。
就她床榻上的那床被衾,他看着都觉得热。
滢雪想了想,把她前些天换下的软衾抱了出来。
先放到自个的床上,又复而寻了个软枕,这才一快抱出外间。
甚是不适应和异性待在一个屋中的滢雪,也不敢瞧嵇堰。
她把软衾软枕放在了榻上,看了眼榻几,正要伸手收拾,嵇堰开了口:“我自己来便可。”
滢雪听他这么说,心道也正好。
“那郎主早些时候安置。”
说罢,转了身,快步入了离间。
也不往外间瞧去,放下帐幔后,解下披帛就脱鞋上了床榻。
她拉过被衾蒙头一盖,好似要把外间都隔绝了开来。
嵇堰往内间瞧去。
那鲛纱帐轻透,能把床榻里边的动静瞧得一清二楚,自然也能看得到那缩头在软衾下的人。
滢雪在被衾中透不过气,一直盖着也不成。许久后,她把头伸出被衾,背对着外头而躺,依旧觉得不自在。
嵇堰的存在感太强烈了,强烈到他好似不是宿在外间,而是在她的帐幔外。
嵇堰把榻几放到了地上,吹熄了外间的烛火,软枕往榻头一放,脱鞋后就这么躺了下来。
罗汉榻不够长,只得把小腿往榻栏上搁着。
做捕头时,为了查案,什么艰苦的环境都待过,这点算不得什么。
把被衾盖在身上,有幽香萦绕在鼻息之间。
嵇堰没半点睡意,头枕着手臂,双眼放空地望着房梁。
许是要变天了,屋子外头的风越吹越烈,隐约还下了雨。屋内也越发湿冷。
时辰渐渐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抵也有一个时辰了。
嵇堰才有几丝睡意,忽然间察觉到里间床榻上的人翻来覆去。
是了,就算不是同眠一榻,只是同宿在一个屋子,估计这戚氏也怕得睡不着。
屋中静谧,只里间一盏小灯,光亮昏黄。
想是快没灯油了,灯芯摇曳渐小,细微的“呲”了一小声,灯芯顿时一灭,屋内陷入了昏暗之中。
滢雪想去小解,她想忍一忍就天亮了,但越想就越憋得难受。
她后悔了。
不应该因不自在而饮了两盏饮子。
在嵇堰去了茅房后,她也该去一回的。
忍了许久,难受得紧,又怕下榻会吵醒嵇堰,是以翻来覆去。
外间榻上的嵇堰掀开薄衾坐到了榻沿上,双手搭在腿上。
他扭头往里间瞧去,语气中多了丝无奈:“若睡不着,就别勉强了。”
静谧之下忽然听到说话声,滢雪被吓了一跳,而后才反应过来是嵇堰。
“郎主怎么还未睡?”她问得有些心虚。
难不成是她翻来覆去吵醒的?
“聊聊,睡觉,二选一。”
外间传来嵇堰略沉的声音。
滢雪琢磨了一下,掀开了被衾,寒意袭来,她打了个哆嗦,但还是掀开了帐幔。
摸黑踩上了鞋子,伸手去拉过披帛,凭着感觉披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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