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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珩顿了会,迈步走近了些,“虽姑娘身上特意熏了檀香,但我还是能闻出些茶的苦香味。”
此人竟如此心思细腻,必不能与其过多纠缠。
“所以······你去月舒阁做什么?”白珩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寻人。”
“徐霜?”
“是。”
不奇怪,妹妹寻姐姐是话本里常有的事,可若是周禾,不,徐霖与昭义候府有关联,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月舒阁寻人。
“那小公爷去那烟花之地又是做什么?”周禾趁机反问。
白珩竟有种被捉奸的羞愧之感涌上心头,片刻又暗自压了下去,“去月舒阁能做什么,自然是寻欢作乐了。”
“我对小公爷如此坦诚,小公爷却扯谎欺骗我。”
扯个慌而已,白珩本就是整天满口胡话,可是正经被人质问起来却到有些为难局促了,“我,我哪里撤扯谎了,再说了,周姑娘自言待我坦诚,每每见我不都要说上两句假话。”
似是担心周禾不能领会,他又加了句,“那日静花阁中,周姑娘同我说不喝酒,今夜月舒阁几杯烈酒下肚,现下倒还是清醒得很。”
“我只说我不喝酒,又未曾说过我喝不了。”周禾一字一句吐得清晰,似是要像那人证明她虽酒后面红耳赤,可神智仍是清醒的,“我看小公爷今日并没有带什么人在左右,此刻应至子时,我若是被发现不在府中,那我只好说是白小公爷灌醉了我,欲行不轨。”她说着,手指还指向自己通红的脸提醒白珩。
女子语气柔和,白珩听着不觉冷哼了一声,不过她说的倒是没错,时候确实不早了,他让戚萧萧给他在月舒阁定的厢房本也没打算在那过夜。他本有疑徐氏姐妹恐是昭义候府的人,可照今日周禾的反应看,她自己都不知徐霜在哪,又如何做些里应外合的事。
“时候却不早了,”他将手中的黑色面巾仍给月影下的那个女子,“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需要。”
白榆已然是被黑云遮了去,月也隐去一角,周禾回到自己院子中将黑衣妆容褪去,钻进冰凉的水桶中,将脸埋进水中。
阿姐成了花魁,若无意外她会如自己今晚一般被送入厢房中,等待临幸,可徐霜并非如自己一般能武,她如何逃得了,越想周禾便将头埋得更深一些。
水冲入她的鼻腔之中令她窒息,而那凉意带给头颅的冲击感又让她清醒,她无力地瘫靠在水桶中方才涌入夜带来的孤独,原来夏日的夜并不温热。
第二天一早,周禾便上西街巷子口上等着,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竹篮中装着一摞子鹊仙楼今日第一批出炉的点心,像是在等什么人。
若无意外,赵牙婆每日早晨会在西街巷子口小坐。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正走过来,见周禾在那等她,便直接走近她身边。
周禾将竹篮递给赵牙婆,“婆婆,今日鹊仙楼新做的点心,想着你或许爱吃,便买了些。”
赵牙婆也丝毫不客气接过,“多谢周二姑娘。”又从衣袖中扯出一块正方麻布盖在糕点上。
“姑娘今日是想问些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上回听婆婆讲那月舒阁花魁之事不免又有些好奇,想来问问婆婆,那花魁是被何人买去了?”
赵牙婆眼珠一转,扯着沙哑的嗓子道:“姑娘问的是昨晚的花魁还是······”
周禾忙打断,“是上回的。”
“哦,上回那位啊,那位花魁娘子当真是命中带福,得了个好去处,旁的烟花女子能得位寻常男子赎身便已是万幸,那位娘子可是被昭义候府家的公子娶了回去,虽没办什么排面,却也保住下半辈子富贵了。”
昭义候府,是那日仙霖池赏荷的那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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