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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收到大人的信,说有大案子,地方的官员处理不了,于是派下官过来援助。至于仵作之术,下官的确略懂一些皮毛,但还是以破案为主,大人所见如何?”
他,或者说梁子墨,此刻的脸上含着一丝淡淡的、似乎是自己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不过没有出现很久,就像是大雁成群结队地划过天空,留下痕迹。
李素听着对方这话也觉得有趣,隐隐约约都有安排她的意思在了。但是李素既不生气也不笑,脸上没挂着什么表情,只是很恳切且干脆地来了一句:“不要扯这些虚的浪费时间了,你有本事你就直接上,什么办法无所谓,只要你能查出案子,司内绝对给你优待。”
听见她这话,梁子墨的眼中扇过一丝诧异,然后也平淡地开口道:“李大人,果真名不虚传。”
然而李素此刻所言的就是她此刻所想的,她并不是一个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的人。虽然对方这张脸一时还有些疑点没有理清楚,但是她愿意一个一个掰扯。
“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可以去看尸体了。”
说着李素便准备引他往正在摆着尸体的一处地方走,恰好气温低,保管上李素又用尽浑身解数,现在她真的一秒都不愿意耽误。不料她这边干着急,梁子墨却依旧不紧不慢地站在原地,道:“李大人,已经很久没有回京了,想必很多事情还不太清楚吧。”
“那你说。”李素见对方神情认真倒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只见梁子墨微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对着她道:
“当今圣上,为了体察民情,时不时会从卷宗里选择几张陈旧的案子来看。往常司里早有做好的准备,自有专门给圣上来看的案子。但是今年,这叠原本就准备好的案子里出现了一些变故,就和大人息息相关。”
他说话的语速让人觉得很舒服,只是这个开头李素已经隐隐约约能够猜到结果了,还是不死心地问:
“所以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梁子墨又瞧了李素一眼,神情里再次浮现说思考的神色,然后继续道:“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大人原本的求援信不知道为何被夹在了往年的案宗里,又经过司内的司外的重重审查一步步到了圣上的手里。圣上看到案子之后询问相关的事务......”
“如此,司内便派我快马加鞭地到了。一来是辅佐大人判案,二来也是为了核查这个案子。如果这个案子确实不具备侦破的条件,那司内便要另做打算了。”
说完这话,梁子墨用着那双和黑色岩石一般的眼神和李素对视。这个瞬间,李素顿时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忍不住叹了口气。
见到李素叹气,梁子墨不知为何也跟着叹了口气,道:“圣上要这个案子破,那他说什么也得破......司内无非就是选合适的人选来草草结案罢了,地方监狱里收押的犯人可不少,人选随便挑几个出来便有了。”
听着他越说越多,李素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言不发地思考着,最后道:“还有多少时间?”
“圣上给司内的时间是一个月,要求一个月案子水落石出将结果交到圣上手中......其中来回还有程序上的时间,以及司内做二手打算,留给我们的时间可能只剩下一个周了。”说到这里,对方还有意解释了一句:“方才我的试探,其实只是想看看你对这个案子的态度。”
“如果我本身对于这个案子并不上心呢?”
李素这个时候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不过后者好像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只是笑道:“如果你本身对于这个案子没有兴趣,我便直接用第二种办法了。”
“你在骗人。”李素直接拆穿了对方,道:“你其实已经猜到了我的态度吧,更何况,我不相信这位冒着大雪来的人对于这个案子本身没有兴趣。”
梁子墨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含笑听着李素的说法,只见李素继续道:“你应该看过我的信了吧。”
“看过。”梁子墨先肯定了对方的话,然后却摇了摇头,眼里的笑意忍不住:“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并不是因为你的信觉得有趣,真正让我觉得有趣的是人。”
“谁?”李素隐隐约约有个想法:“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不料对方竟然直接笑出了声音,然后低声对李素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李大人,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
说到这里,对方的眼里闪过狡黠的光。
“记得帮我和哥哥问好,来日我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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