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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霄凌一张俊脸瞬间垮了下去。
区区侍卫,敢嘘他洛州侯?
而且话说他的这位“夫君”,还真就靠在侍卫怀里闭目睡了?
能不能稍微注意点影响?虽说“婚约”之事子虚乌有,但他毕竟曾众目睽睽婚船接人,又在安沐城门口收了乌恒侯的新婚贺礼,如今人人以为他与月华城主有一腿。
这人倒好。
一会儿和卫留夷余情未了,一会儿又和俊美侍卫贴贴。
要睡也该睡他怀里啊,不然让别人怎么看他?堂堂洛州侯被夫君送了帽子?正想着算了,为这点事也不值得气,随即目光恰落在楚丹樨怀中人的脸上。
“喂!”邵霄凌吼了起来,“他脸色怎么那么差?”
……
月下安城。
邵霄凌一直以来只见过慕广寒肆意潇洒、无所不能的模样。
如今却见他蜷缩在床上弓起背脊,整个人浑身痉挛咬牙发抖,发不出声音。细碎的黑发黏在脸上、遮住眼睛,身下的席褥被冷汗一片湿透。
邵霄凌不禁一阵无措,颤抖着去摸他,那身子摸起来却是骇人的冰凉刺骨。
邵霄凌:“怎么会这样,阿寒!你、你哪里难受告诉我?”
他抬头,一脸着急看向楚丹樨:“他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了?快、快去找安城最好的医者——”
楚丹樨垂眸,不愿多说:“他本就身体不好,不可疲累。休息两日就好了。”
休息两日?
可邵霄凌看他疼成那样,怎么看都不是休息一番就能好的样子!
“呃……”
正想着,床上人强忍剧痛,突然翻滚挣扎着要滚落下来。邵霄凌连忙去接,却被旁边卫留夷一把挤开。
怀里湿淋淋的身子,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寒冰。
“阿寒!”卫留夷睁大眼睛,只见怀中之人咬着下唇,不肯发出一丝声音,却是仰着颈子颤抖不已,似是痛得不成样子。
“阿寒,阿寒……”
他似是听见有人叫他,深灰近黑的眸子微微睁开,目光却是无力得几近涣散,无声喘息,卫留夷脑内一嗡。
彷如之前他在他怀中逐渐冰冷的样子,重来一次。
心脏簌簌发痛。
随即肩膀也一痛,楚丹樨的声音压抑着隐忍:“你放开他。”
“放开,你不配碰他。你欠他的一辈子也还不了。若我那时在他身边,一定杀了你!”
“想知道他为何变成这样?”
“主人与我皆是月华族人,月圆之时会受月晖影响。他是城主,本就代月华城受月噬折磨,你又剥了他的髓珠,他更为虚弱,才会疼痛至此!”
卫留夷闻言如被一剑穿心,难以喘息。
怀中,慕广寒再度辗转。清晰可见他脖子上、脸上,原本狰狞的毒纹随着不断痉挛起伏胸口,正在不断增长、爬遍全身。
见那毒纹狰狞,邵霄凌亦是目眦欲裂。
他出门提了斧子,就要砍卫留夷。
李钩铃连忙去护自家少主。
嘈杂之中,慕广寒醒了。
他虽是痛极,倒还听得见。
“……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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