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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没大变啊。您年轻时候好帅啊——这么宝贝的东西,怎么以前不给我瞧瞧。”
解文山笑了笑,“因为一旦开始追忆往事,就觉得自己开始老了。”
“您才六十多岁,正值壮年好吧。”
研究完这张毕业照,解文山往后翻了一页,却一下顿住。
南笳瞥一眼,脱口而出:“我在周濂月那儿见过这张照片……”
南笳陡然收声。
糟了。
解文山蓦地转头看她:“哪儿?他家里?”
“……嗯。”
“你怎么会去他家?”
解文山倒不是质问语气,只是单纯疑惑。
南笳只能硬着头皮编瞎话:“周濂月妹妹来我们话剧团看过演出,我跟她认识了,一来三去熟起来,圣诞的时候,她请我去家里吃饭。碰巧看见了。”
她不知道解文山会不会信。
所幸解文山没针对这个问题再说什么,而是问,“他家那张,跟这张是一模一样的?”
“姿势稍微有点不同,但衣服是一样的。”长发,白裙子,波点发箍,虽然只看了一眼,但她记得很清,因为周濂月的五官和照片里的女人很肖像。
“那你知道这是谁了?”
“周濂月的妈妈?”
解文山点了点头。
“所以……”
“她是我的初恋。”
南笳愣了下。
解文山伸手轻轻摩挲着那张照片,“后来她顶不住家里的压力,嫁给了周家。我那时候只是个穷教书的,也很懦弱,没做争取……后悔至今。”
南笳一时说不出话来,“……那周濂月知道吗?”
“我猜他是知道的。他上门来找我,见他的第一面,我就知道,哦,这是音华的孩子。他们母子长得太像了。”
“我有点想不通,他找您的用意是?”
解文山叹了口气,“我后来辗转打听到,她嫁到周家以后婚姻生活并不幸福,夫妻常常争吵。我不能置身事外地说,这没有我的缘故,因为我曾一度准备跟音华私奔。濂月或许好奇,或许对我有怨怼……”
“所以您好像有点怕他。”
解文山长叹一口气。
南笳突然领悟到,上次周濂月扣了那相框不让她看,或许并不是怕她刺探隐私,而是知道她跟解文山过从甚密,所以不想曝光还有这样一层渊源。
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南笳说:“我听说他们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解文山又是一声叹息,“音华在濂月14岁那年因病过世的,濂月的父亲应该是在他17岁的时候出了车祸。周家高门大户的,濂月的父亲那辈一共四兄弟,一直明争暗斗。实则他爷爷那一辈就已为了家产各房挣得头破血流……他跟他妹妹两个小孩儿,这些年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所以他成了现在这样。
南笳心想。
解文山摘了老花镜,往事让他情绪翻涌,他手指揉了揉眉心,叹气:“小笳,我想自个儿待会儿。这事儿你不要跟周濂月……的妹妹提起。”
南笳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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