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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林显然被陈政泽刚刚那股子凶狠劲儿吓到了,陈政泽声音一出,她立即停住脚。
“拖鞋留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童夏从陈政泽恶狠狠的语气中,听出了卑微。
钟林走后,院子里只剩陈政泽和童夏。
树叶耸拉着,太阳正毒。
少年看着手中的一片布料,眼尾也耸拉着。
童夏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她脱掉围裙,走过去,轻声说:“陈政泽,对不起。”
沉默片刻,他终于有了反应,抬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锁着童夏,“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他走过去,慢慢逼近童夏,眉眼冷硬,眼神狠戾,“让那女人,在我妈忌日这天,穿着我妈拖鞋,带着我妈的围裙,在我妈住的房子里——”
他伸手,猛地掐着童夏的下巴,低头看他,眼神像能穿透人的钉子,童夏被迫仰头看她,一动不敢动,后面是粗糙的墙壁,他继续说:“做着我妈喜欢的食物,来恶心我,是不是?”
童夏下巴痛极了,说不出来话。
陈政泽手往左用力,然后松手,童夏脸被迫扭向一侧,然后垂下。
“滚。”陈政泽又重复了这个字。
他不再看她,像是逃避恶心人的垃圾一样。
如果说,童夏之前凭借着一些行为进入了他生命的细枝末梢,那么这次,因为钟林的介入,他彻底将这些末梢斩断。
童夏回客厅匆忙收拾走自己的东西,狼狈逃离。
她从客厅出来时,陈政泽正在打电话。
她走到大门时,陈政泽怒吼的声音飘荡在院子里:“陈展荣,你那个贱人再来烦我一次,我就把她从楼上扔下去,和上次一样,一尸两命。”
啪地一声,手机落在石子路上,屏幕立刻出现龟裂纹。
第19章第19章“不乖乖女吗”
空,心里非常空,恶心,想吐,困,想睡,累,脚上像绑了铁球。
这是童夏全部的感受,路边垂着的柳树枝划过她的伤口,她连疼都没感觉到。
每往前走一步,心就往下沉一点。
她拼命往前跑,仿佛,这样可以逃避掉刚刚乱成一团的院子。
如果不是经历过相似的事情,她不会有痛到骨子里的感同身受。
当时,妈妈葬礼刚结束,童海川就带着林意住进庆市的房子里了,仅半天,妈妈的东西被清理的所剩无几,剩余几条出自老师傅手的裙子,穿在林欣身上,童海川美名其曰这是换风水。
林欣穿着那些裙子,陪童海川应酬,和童海川做。爱,故意发出大的声音,来宣示她对这个房子这房子里男人的占有。
那个时候,她太弱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受着。
现在,她羽翼渐丰,却先成了同样事件对立面角色。
这条路的公交车没什么人乘坐,童夏坐过几次,已到了和司机面熟的程度。
司机以为童夏跑着要乘公交车,便在下一站站牌那里等了几分钟。
她上车,刷卡的时候司机师傅冲她笑笑,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童夏喘着粗气坐下,身心俱疲,她闭眼靠着座椅,慢慢平复心情。
不知到哪站,童夏实在忍不住,下车对着垃圾桶哇哇吐。
祸不单行,在童夏快要把苦胆吐出来时,包里的手机响起来。
养老院保安爷爷的。
“童夏吗?你外婆出事了,摔得不省人事,快来。”
童夏一颗心终于跌坠谷底,她拦了辆车,去医院。
急救室门紧闭,保安爷爷焦急地坐在那里,见童夏过来,老人眼泪再也忍不住,颤着声音说:“孩子你来了,你外婆还在里面抢救呢。”
“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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