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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怀风也听到那道刺耳的尖叫,就在他屏退所有人后,他就察觉到院中的异样,过于安静了。
他正要去查看,就听到内室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间或夹着女子的闷哼声。
撞到的屏风连着许弗音一同摔了出来,将地面的皂角猪苓、染卣、铜灯等都撞散了,烛光遇水啪滋一下熄灭,那铜灯滚落至薛怀风脚下。
沿着铜灯湿漉漉的痕迹,薛怀风视线一抬,眼前的画面极具冲击力,浑身血气蓦地窜上了天灵盖。
女子赤着全身躺在热水缭绕间,乌黑的湿发在雪色背部铺散开,宛如民间神话中诱引渔民的妖冶海妖。纤柔的腰部多了一块刺目的青紫印记,应是方才摔倒时强行扭转身体造成的淤伤,也是这片淤青给发热的大脑浇了盆凉水。
薛怀风快速阖上了眼,若不仔细听,完全无法发现他与往常略有差异的呼吸频率。
至少他确定了一点,她完全不会武。
但凡学过半分基础功夫,都不至于这般四肢僵硬如木,先前怀疑喜服里藏了暗器的自己真是杞人忧天了,要是真有如此笨拙的刺客恐怕一出任务都完不成。
许弗音用屏风的重量缓减了下落速度,还重点保护头部不先落地,就是最难以启齿的是她的胸被撞得有点疼。
许弗音撩起搁在圆凳的喜服盖在自己身上,只是拿的时候没忍住疼痛唇间溢出一丝声响,很轻,像一根羽毛掠过。
将身体遮住后,她才注意到远处已经将轮椅转了向,完全没往这里瞧上一眼的薛怀风。
薛怀风:“可有伤到?我让婢女进来帮你。”
她都冲出屏风了,真是难为小古板还能维持风度问她的情况,没直接说她怎么那么能搞破坏。
刚才还一片寂静的孤鹜苑,在那道尖叫声后才有仆从四面八方赶来。
杂乱的踏步声朝着喜房而来,男声女声都有,在薛怀风面前就罢了,这种情况若是先冲进来的是小厮她还活不活了!
薛怀风是武将,孤鹜苑的小厮数量远超过婢女。
门已经被跑在最前头的小厮若虚打开了一道缝,许弗音眼皮狂跳,急道:“别让他们进来!”
薛怀风抬手一挥。
喜房门还没开,无风自动,房门啪一声关上,让若虚等人碰了一鼻子灰。
“七公子,您与夫人怎么了?”
薛怀风没看院内的兵荒马乱,只道:“我们无事,你们去看看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像听到了重物落水声。”
重物落水,这话就很吓人了!什么重物能在这大晚上的落水,而在院落里的只有一个吓得失语的絮儿,一问三不知。
看门再度关上,许弗音松了一口气:“谢、谢谢。”
“姑娘客气了,”薛怀风依旧温文尔雅,将礼仪风骨融入了一言一行中,“你先穿上些衣裳,我出去后,再让你的婢女进来?”他以为许弗音是不信任孤鹜苑的婢女,那就让她自己的婢女来。
“我体内的软骨散是她们喂的。”她并不确定,但她差点与原主一同嘎掉,无法不排斥她们。
薛怀风没再开口,似在想解决办法。
许弗音不想他为难,说:“我已经好多了,自己能起来。”
顷刻后,薛怀风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他背对着许弗音来到斗柜前,取了几样物什。
在许弗音穿好亵衣后,薛怀风:“许姑娘。”
许弗音下意识地抬头,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瓶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入手心。
许弗音心神一动:“这是?”
“活血化瘀的膏药,用于外伤,一日三次。”刚才看到了她的腰伤。
这时隔着门,絮儿颤抖的声音影影绰绰:“是五、五公子被人推落水了!”
“许姑娘休息片刻,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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