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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那戏子低低道了一声:“不必。”
话音刚落,他的袖袍猛然一甩,竟然从中废除一枚光泽莹润的玉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在郎御史面前。
那玉竟然没碎!并且那玉牌肉眼可见的晶莹剔透,刻着三个大字。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他语气淡漠,却又字字诛人心。
“昭然令在此,见此令,如王亲临。郎御史,你倒是说说,你该不该跪?”
整个场面顿时鸦雀无声,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众人似乎都忘记了自己会喘气儿。
郎御史呆愣在原地,颤抖着站起身,堪堪伸手起了那枚落在了案几上的玉牌。他眯起眼睛将牌子捧到手心,细细摸了摸那玉的材质,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如纸。
步笑安见状心中自然也不平静,她这是被人涮了呀。
好家伙,竟真是他!原来前日里所说的微服私访,竟是这么个微服私访法。
她暗自咬牙,心头五味杂陈,既有几分难以置信,又有几分哭笑不得。这昏君扮的戏子模样,不仅毫无违和,甚至……荒诞得竟有几分像模像样。
再看那戏子,依旧站在高台之上,一派泰然自若。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周围,落在步笑安身上时,嘴角隐隐挑起。
步笑安从中读出了一丝狡黠,还有一丝得意。
她的沉思被郎御史忽然的跪地声打断,只见他将那昭然令高高举过头顶,声音颤抖,“微臣有罪!不知王在此,竟敢失礼,恳请王赎罪!”
此言一出,场内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跪倒在地,惶惶不安地垂首不敢抬眼。
那戏子却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郎御史:“御史大人,这么快就认罪了?孤还未问话呢。”
此言一出,郎御史脸色更白了,额头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他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却被那清凌凌的眼神逼得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神弓卫何在!”那戏子突然大声喝道,瞬间打破满堂的死寂。
步笑安一怔,随即听到四面八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原来如此!
不是神弓卫突然爽约,而是接到了王的指令。原来,连她都在他的棋盘里。
步笑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此人——倒是藏得够深。
顷刻间,几名身着黑甲的神弓卫如旋风般现身,稳稳落在高台,将他们二人围在最里侧保护了起来。动作整齐划一,肃杀之气顿时笼罩全场。为首的一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属下奉命护驾,请王吩咐。”
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没想到原本荒诞的宴会随着神弓卫的现身,竟被深深扭转成了这个模样。
“将御史府上下围起来,不得让任何人离开。”
“遵命!”神弓卫领命,转瞬间分散而去。
郎御史此时已经跪伏在地,整个人如筛糠般抖个不停,“王,微臣……微臣冤枉啊!”他额头触地,连连磕头,额间的青筋暴起,已然满头冷汗。
王却只是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冷得如寒冰:“冤枉?以下犯上是孤冤枉你了吗?”
郎御史浑身一颤,额头贴在地上,声音因恐惧而发颤:“王,微臣万万不敢!微臣一心为国,为民……”
“笑话。”步笑安突然从王的背后走出,“章州民生凋敝,百姓流离失所,这为民二字,如何从你口中说出来?”
郎御史突然高声道:“你是何人,我跟王说话你如何能插嘴!”
他一顿,语气又一转,软了下来,变脸之快堪称朝臣的模范,“王,微臣冤枉!这章州事宜,皆是下属疏漏,微臣……”
“还敢推卸。这可是孤的美人儿,可容你质疑?”王冷笑一声,“孤今日就将此事全权委托与美人儿,你有何意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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