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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何人?!竟敢刺驾!”
时间凝固了半刻,露微的心跳也像是漏了几下,而再等有所感知,却是谢探微伏跪在地,口中高呼:
“臣金吾卫中候谢探微求见陛下,实有内情,望陛下恕罪!”
难道天子已在眼前?对,对啊!执剑的侍卫第一句喊得就是“竟敢刺驾”!于是,露微瞬间什么都顾不得了,也扑跪在地:
“陛下明鉴!我父赵维贞绝无结党谋权,赵家有冤,乞请陛下重审赵家之案!”
两人的话音回荡在不大的庭院中,锋利的长剑仍悬在他们头顶,只是众人脚步挪动,缓缓拥趸出一个仪态瑰玮的身姿:
“谢探微?你可是新安姑母的长子?”
声音沉稳,未见一丝恼怒,谢探微和露微同时抬起了脸,所见,正是一身常服的天子。
“回陛下,臣的母亲正是新安郡主,但臣今日是另有大事而来。”谢探微说完,眼睛向露微瞥来,却愈发从容:
“此女是前任吏部尚书赵维贞之女,因赵家遭贬,流落街头而犯禁。上回臣被京兆尹杜石羽弹劾失职,正是怜其遭遇而枉法私放。臣虽为下等武官,却不忍忠良蒙尘,故此擅闯惊驾。”
几句话将事实删繁就简,轻巧嫁接,似是周全大局,可谢探微竟是想将罪责都揽在他一人身上!“不是的!陛下,民女是自己想为父亲伸张,与谢中候毫无关系!他原是想拦,却被民女连累!”
皇帝却仍不见改色,就算是听到赵案,也出奇的平静。他细细打量着露微,却竟忽作一笑:“好一个小丫头,好一个赵家之女,你父亲可不像能养出你这样女儿的人啊!”
即使是笑,也是天威难辨,露微不敢掉以轻心,复是一拜,道:“父亲德高望重,民女生性顽劣,请陛下治民女僭越之罪,给父亲一个澄清的机会!”
“陛下……”
眼看露微涉险,谢探微忙要再去回护,可天子忽一扬手,打断了二人的心思。只见天子稍稍侧脸,唤来了那个手持拂尘的内官:
“丁仁成,把这两个好好送出去。”
说了一半,天子又看向露微:“朕当日发落赵维贞去零陵,是命他携全家前往,你为何一人独留在此?”
“父亲获罪前,民女去外地探亲,与父亲错过了。”露微和谢探微也是这么解释的,便一刻也没有迟疑。然则,她也弄不清皇帝的意思:既叫好好送出去,便是没有降罪,那就是同意重审了?
“陛下是愿意重审父亲的案子了?”露微不忍错失面圣的机会,便壮起胆追问。
天子不答,转身离去,只留下了内官丁仁成。
……
“露微,别担心,陛下重视修德,便定是个仁厚之君,刚刚也不曾降罪,你父亲的案子是有希望的。”
国子监的祭典尚未结束,空荡的街道上唯有谢探微和露微两人。露微的心早已沉下,只是也没有任何喜悦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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