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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把事情简略地和李宝音说了,他们是过命的朋友,李宝音嘴巴又严,姜月不担心她会传出去。
李宝音带着今天知道的几个消息,晕晕乎乎站起来,回家自己消化去了。
临走之前,姜月还给她打包了点心和各种抚西的零嘴:“以后再有去烦你的,你便让他们来我这儿就好了。”
姜月把她送出大门,向她挥挥手。
李宝音还在神游天外,点头。
这些事情原本就是她和聂照的,不该由李宝音去操心。
姜月和聂照商量了,便打算在她及笄前七日见见这些官眷,聂照没什么意见,叫她注意安全,若是不想见也不必勉强,都撵出去就是。
“以后抚西走上正轨,这些事情只会多不会少,难不成都一次都不见?我总归闲着也是闲着,他们想从我这儿探你的口风,我自然也想从她们口中探这些抚西官员的口风,”姜月想了想,又正色,“你这样惯着我可不好,这些都是我该学的,到时候什么都学不到,你又该说我不上进了。”
她算是知道聂照的心思,一边舍不得她吃苦受累,一边又怕她不成器,所以间歇性要求严格,时常性娇纵懒怠。
她要佐助聂照,有自己分量,让人瞧得起,除了在战场上,政务和后宅她都要能说得上话才是。
聂照捏她的脸颊:“小时候还是三哥长三哥短,什么都听三哥的,现在已经开始教育三哥了,姜月你的长进确实不小。
但是你说得有道理,人要长进,不止是战场上打打杀杀的,与人交往里的勾心斗角多着呢,你得瞧瞧,请舒兰夫人来帮你掌掌眼。”
姜月点头,笑眯眯应下,她也记得舒兰夫人在人际上很有天分,对每个人的关系、喜好都能过目不忘。
消息才放出来,那些夫人娘子便借着庆贺姜月及笄的由头,提着礼物蜂拥似地挤进门,按照先来后到,排排坐在客堂。
他们之间彼此眼神交汇,都瞧见了几分尴尬。
明摆着有事相求,怎么还一起见呢?这可让他们怎么说得出口?
不过现在是他们有求于人,能得见一面已是不容易,只要得了她的欢心,还愁不能让她在聂照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吗?一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心思浅得很,要讨好岂不是易如反掌。
姜月还是第一次要与一群贵妇人打交道,即便她做好了准备,悄悄一瞥那些人脸色虚假的笑容,也不免头皮发麻。
她坐回镜子前,托着脸蛋,有几分惆怅。
聂照站在她身后,手指上缠着她编好垂在身后的小辫子,颀长的身影倒影在铜镜中:“没事,左不过是跟她们说说话,你在上,他们在下,只有他们捧着你的份儿,你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大可不必理会。只要别轻信他们就好。
不过第一次见,也不必做出太过聪明的样子,他们心里警戒,对你提防,便什么都不肯与你说了。
以退为进以柔克刚,不动声色才是与
这些人交往的第一要义,十分的聪明,只展现出三分来即可,太过逞强让人瞧清你的底细才是坏事。你道行浅,恐有让人利用之险。”
姜月捂住胸口,神色恹恹:“三哥你别说了,你越说我越紧张。”
聂照勾唇一笑,在她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你怕什么?我只是教你怎么做,又不是非要你这么做,有我在,万事都能给你兜着。”
他把缠在手指上的辫子重新理回她胸前,在首饰盒里找了找,找到一只蝶恋花的烧蓝短簪,寻了个位置,帮她簪在发上,聂照用手指拨了下,蝴蝶的翅膀颤颤巍巍扇动着,多了几分灵动和俏皮。
然后拍拍她的后背:“好了,去吧,再不济,要是紧张,就吃东西装傻。”
姜月穿着身鹅黄色裙装,捧着个铜手炉绕过回廊,侍人收了伞,她才完完全全俏生生地展露在她们眼中。
只见她袖口和领口都绲了雪白的兔绒,被暖色和绒毛包裹着,皮肤白得剔透,整个人看起来都水灵灵、软绵绵、暖烘烘的,像剥壳的荔枝,尤其那双葡萄似的眼睛,一瞧就是个单纯善良娇娇养的心软姑娘。
“女君安好。”
“今日一见女君,才真真儿见了什么叫天上的仙童下凡,竟将我等这些庸脂俗粉都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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