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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朝中那些言官——”
青鸾话未说完就被打断,只听宁晏礼冷硬道:“不想让缙云受罚,就换好衣裳,备车在门前等我。”
青鸾不明白他为何偏要为了她穿什么衣裳较劲,刚要开口,话就又被堵回嘴里:“再有异议,你与缙云各领十杖。”
“……”
青鸾叫宁晏礼呛的实在憋屈,但又怕牵累缙云,遂只能咬唇不语。
下唇的伤口传来刺痛,她却偏要咬在那处,感受那一丝让人清醒的痛意。
宁晏礼看了她一会儿,视线落在她咬得泛白的唇瓣上。
青鸾下唇那块小小的伤口,仿佛一道深红的烙印,此刻正清晰地倒映在他眸中。
“已经肿成这样了,还要再咬吗?”他道。
“……”
没想到宁晏礼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青鸾只觉面上一热。
她倏然松开下唇,低头伏手道:“属下这就去备车!”
宁晏礼勾了勾唇角,算是默许,之后便转身向书房走去。
清幽沉香随风而散,又过了一会儿,青鸾才顶着一张通红的脸,缓缓抬起头。
见宁晏礼的背影消失在海棠门后,她咬牙朝游廊的檐柱,狠狠踢了一脚。
说是让青鸾备车,实际等她换好纱裙出来,鸦青已将车马备好。
青鸾老远就望见门外的莲纹车幡,映在斜阳下,被风吹得一荡一荡。
屠苏童让等人带着十数黑甲士卒候在门前,除了宁府的车驾,一旁还停着桓府的马车。马匹在原地逡巡,不时发出踢哒的马蹄声。
“青鸾小姑!”屠苏见青鸾走来,双眼一亮,翻身从马上下来,“少见你穿得这样鲜亮,当真是好看!”
几次下来,青鸾与屠苏也算是旧识,此番成为同僚,自然愈发亲厚。
青鸾闻言一笑,大大方方向他伏手道:“屠苏兄谬赞了。”
这时童让也凑了过来,盯着青鸾的纱裙道:“没想到大人的眼光竟这么好!”
青鸾循着他的视线低下头,淡色的蛟绡纱随风轻盈,泛起粼粼波光,清雅又不失灵动。
不亏是被宫里娘娘和世家贵女炒到贵如金箔的料子。
以往在宫中当差,青鸾大多一袭利落宫衣,即便从前在王府时,为了方便行走,她也很少穿纱裙。
如今既不用自己掏银子,又有这样好的衣裳穿,若抛却顾虑,她心底自是欣喜,为此,她还特意施了淡妆。
没等三人寒暄几句,童让眼尖,率先瞧见府内几人中间的那道墨色,便道:“大人出来了。”
青鸾与屠苏同时回头,果然见宁晏礼与桓昱向门外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众随从下人。
鸦青亦在其列,远远朝他们比了个手势,屠苏随即让人把两府马车靠近门前,分别摆好踏凳。
宁晏礼与桓昱并行,仍在说着什么。
二人同时迈过门槛,宁晏礼目光似不经意一扫,偏落在一个烟青纱裙的身影上。
只一眼,他的视线便堪堪定住不动了。
为了搭配衣裳,女子似乎稍作了一番打扮,乌髻玉簪,娥眉淡扫,涂了口脂的唇薄薄一抹绯色,把本就清艳的面孔衬得更加明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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