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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噎得霍长玉不禁瞪了他一眼,自己当初怎么就弃武从医,跟在这冰山身边操这样的窝囊心了呢?
宁晏礼低头将信写完封好,递了过去,“北魏屡次来犯,李洵早有反击之意,我会在朝中主战,并上书力荐长翎为主将,但我想陈暨定会从中阻挠,推李鳌或他陈氏之人,届时还需霍将军从旁相助。”
霍长玉“嗯”了一句,接过信,“听父亲说,今日上朝陈暨的态度已很明确,但不知李鳌如何看待此事。”
宁晏礼道:“如今北魏侵犯的皆是北郡襄阳一带,未从淮水犯进淮南,他李鳌也许还打着作壁上观的主意,毕竟现下淑妃的事已让淮南王府自顾不暇了。”
霍长玉颔首,“李鳌为平息此事搬出了丹书铁券,想必他早在淮南坐不住了。只是如此一来,约莫陛下也无法继续深追此事。”
宁晏礼冷笑:“有那位说一不二的太后娘娘护着淮南王府,他追不追究又有何用,不过借此,这母子二人的间隙便再不可修复了。”。
午后,宁晏礼服过了汤药,命人添了些香,在案前又疾书了起来。
一沓沓公文从书案右侧渐渐减少,很快从左侧摞起厚厚一叠,他拿过最下面的一份,翻开后,隽秀的眉头却微微蹙起。
这份是东宫送来的,李昭的功课。
对于李昭,宁晏礼除了太子太傅这个头衔,确实未尽过为人师的职责。
李昭定时将功课送来,他也只是草草于末尾批注一句“殿下勤勉,臣心甚慰”,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他从不愿在毫无意义的事上浪费功夫。
或者说不止是事,还有人。
但今日不知怎的,或是因为少有这会子清闲,或是因为莫名生出些身为太子太傅的觉悟,在宁晏礼刚要落笔写下第一个“殿”字的时候,却手腕一顿,将笔提了起来。
他撂下笔,将功课翻回
第1篇,一页一页开始审阅。
纸上的字迹工整有序,对于李昭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确是能看出其沉稳的性子,字里行间所表达的观点也颇显仁爱敦厚之心,最难得的是又如此勤奋好学,若在未来好好加以匡扶,倒是个能成为一代明君的料子。
可他偏是李洵的儿子,当真是可惜了。宁晏礼眸中划过一抹嘲弄。
想到此处,他便失去再看下去的耐心,刚要直接跃至末尾,却在下一篇战策论的空白处看到一行小字批语——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那字与李昭的字迹明显不同,清丽灵秀如行云流水,像是女子温婉的手书,却又带着一丝男儿郎的恣意潇洒。
宁晏礼目光久久凝视在那行字上,黑眸幽深莫测。
看来东宫之中,还有另外一位“太傅”存在。
正待此时,殿外传来鸦青的声音:“大人,事情办妥了。”
宁晏礼收敛视线,拿过一本书卷盖在那篇战策论上,淡声道:“进来回话。”
鸦青进殿伏手道:大人,臣已带那慧儿指认出了与淮南王府军师暗通的宫人。”
宁晏礼顺手翻开卷页,眼眸垂在书间,心思却全然还在那行清秀小字上,“既已抓到细作,直接上刑拷问出那军师的下落即可。”
“这恐怕不妥……”鸦青犹豫道。
宁晏礼抬眸,“不妥?”
鸦青道:“大人,这宫人……臣不敢贸然处置,因此特来向大人禀报,望大人决断。”
第34章第34章
宁晏礼眼中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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