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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厌辞:“……”
“千岁大人,今夜找小的有甚吩咐。”他还忙着回太子府睡觉,忙活了一整日,可没精神来应付他。
双方说话的空隙,他又听到刚才闷哼的欢愉声,仿佛又一个循环开始了。
他下意识将头侧向了那处,还想确认,就听一道声音附耳上来。
“喜欢这事?”他的声音刻意放缓放轻,喑哑而蛊惑,“做过么?”
裴厌辞耳朵被他的气息吹得痒的很,难得红了起来,“千岁大人应该更喜欢。”
都没办案工具了,还要看别人的活春宫,肯定是嫉妒。
“知道是谁吗?”
“不知。”周围闷热的很,他的脖颈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皮肤滑下,沁入了交叠的衣领中。
棠溪追眸光越发幽深难测,声调微微紧绷,吐出一个人名。
“宋绥禧。”
察觉身旁人嘴角微僵,他越发愉悦道:“他是方鸿春的得意弟子,还是青城书院天才教授宋祺安的亲侄子,算是抓来的那群举子中,身份勉强算能看的一个。如今落得这等下场,真是可惜啊,不知他老师和叔叔该多痛心。”
倘若宋绥禧在狱中被阉党折磨废了,甚至不堪折辱而自尽,那接下来的几步,他该怎么走?
棠溪追这是为他今天背着太子做出的小动作而威胁他?还是让他歇了那些小心思?
裴厌辞掌心暗暗发汗。
不知何时,他的中指点着裴厌辞的脊骨,一点一点顺延往下,你永远不知道,他何时会突然发力,将他折断。
“都说读书的人清高,受不了一点污秽,本座倒是觉着,他们屈辱而怨毒的眼神漂亮的很。”他低低笑道,回荡在耳骨边,犹如鬼魅,“身份越高,性格越傲,折辱起来,滋味越好,你猜,本座现在最想将谁弄进扼鹭监大狱?”
“大宇朝身份最尊贵的。”
“陛下龙体哪有年轻的好。”
“即将成为最尊贵的。”
“你是不是听了甚流言。”他的手里不知从何处拿了一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给闷热的屋子增添些许凉意,“朝中竟还有人胆敢编排本座?”
那可多了去了。
“顾九倾也就胜在身份上,这个姓宋的年轻气盛,体力好,那双眼睛,啧,真看的人手痒,想亲手抠下来。”他越说越兴奋。
“千岁大人,我倒是从未听说,宋绥禧是个老头子。”裴厌辞平静道,动了动手,不知何时被解开了。
洒落在颈侧上的气息窒了一窒。
接着,他肩头一轻,头顶上方传来低低笑音。
冰冷的手指挤进黑布和皮肤之间,下一刻,他眼上覆盖的布条被挑起,滑到额头上。
四周光线很暗,只有几盏万年灯,以及前方凿出来的一方漏光,裴厌辞眼睛还是不适地眯了起来。
眼前的黑影渐渐变成一个轮廓,棠溪追似笑非笑的脸庞越发清晰起来。
仿佛黑夜中翩然于眼前的迷蝶,每一片彩鳞折射出如梦似幻的蓝光,下一刻却要在他手上破碎成齑,变成皑皑尘埃。
督公大人拿扇子拍拍他的脸颊。
扇骨一下子被抓住。
“胆子开始大了。”棠溪追也不恼,欣赏着他迷糊中不失警惕的样子。
裴厌辞眨了几下眼,这才彻底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棠溪追今夜没戴面具,右眼眼角勾勒着一朵蓝银渐染的蝶泪纹,身着雾蓝色白边大袍,袍角和下摆蜿蜒绣着渐变的蓝白色荼蘼花,迷离波诡,华丽而冰冷,又盛满了张扬邪肆。
隔壁的声音越发婉转旖旎,靡靡入耳。
裴厌辞松开手,避开他的目光,从他腿上站起来。
但那漏光处专门为坐着的人而开的,他只能往前走一步,半猫着腰窥探。
隔壁是一个秀雅的闺房,一个老头子正与一中年女子交缠在一起,已经陷入神志不清的意乱情迷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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