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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手!”他的声音夹带着低沉的龙威。
若在前世,谁敢对他如此大不敬!
裴厌辞另一只手搭在他垂下的手臂上,想要再次推开他,浑身力气却在棠溪追的目光中慢慢瓦解,反而显得欲拒还迎。
那是志在必得的目光。
棠溪追想得到他。
不是成为他的下属,而是与他欢好。
明明白白,热烈得几乎要将他浑身点燃。
裴厌辞察觉到这个时候,心里先是一惊,接着不由失笑。
棠溪追失神了片刻,问,“你笑甚?”
裴厌辞真正愉悦的时候,那抹笑十分明媚干净,偃月眸子跳动着细碎柔和的光,连喷洒出的气息都像是空灵的歌谣。
想让人拥入怀里,揉进骨子里,永远私藏。
可惜,这抹笑意太短暂,俊逸的脸庞便又换上了完美的伪装。
“千岁想让我与你对食?”裴厌辞面上浮现出几许惊讶和难为情,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
他的所有情绪,表情,甚至看似不起眼的小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如此直白坦荡地说出来,是棠溪追不曾想过的。
他不禁皱了下眉,“你就没一点耻辱之心?”
这反应怎么和他所想的不一样。
“能被千岁看上,伺候千岁,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裴厌辞道,没被抓着的手再次攀上他的手臂,调戏般地捏了捏。
这一捏不要紧,平日看着瘦削的身子,手臂肌肉紧实得他都捏不动。
他眼神亮了亮,没忍住,又捏了几下。
棠溪追松开他的手,厌嫌地退开一步。
他出身低贱,残缺之躯,却也最讨厌自甘下贱的污秽之人。
“你还算拎的清。”他冷笑,“你愿意与本座对食,本座绝不会亏待于你。”
人性最经不起诱惑。
他从入宫时就明白了这个道。
只是稍稍露出些许想法,这人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
普通人如此,想要获得权力的人更是如此。
皇宫里的每一个人,朝廷里的每一个人,裴厌辞和那些人一样,只要有利可图,不介意牺牲自己的身体,甚至连他这个残缺之人都能忍着恶心答应来伺候。
棠溪追对他的兴趣顿时淡下了不少。
“千岁说的可是真话?”裴厌辞眼珠子转了转,食指勾着他的腰封,眼尾因方才的激动而染上几许胭脂红,眼波婉转间,更显动人。
“若今夜陪了一晚,我能得到甚好处?”
他最厌恶这种满是算计的眼神,肮脏,俗不可耐。
当初他明明看出来了,这人眼里只有野心和权欲,怎么会有自尊自爱这种东西。
“你想得到甚?”棠溪追冷笑,“今夜之后,本座会撤了跟踪你的眼线。”
已经不需要了。
“只有这个?”
“你还想要甚?”
“都跟着千岁了,我若还只是个低贱的仆役,打的岂不是千岁的脸?”
“你的胃口倒是大。”棠溪追嗤笑。
“就看千岁想要我在跟前伺候多久了。”裴厌辞道,“不过,解了官奴身份,应该只有陛下尊口才能办到,千岁就算万人之上,也没有这个权力,想想还是算了,不为难千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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