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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后,他走到廊下的藤椅上坐下。这园子里花香沁人心脾,令他很想晒着太阳睡个午觉。然而就在这时,他背后响起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你就是京城来的淮王妃?”
喻君酌转头看去,见几步之外立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对方身上一袭张扬的紫袍,长得倒是不错,但那气质一看便不好相与。
“唔。”喻君酌没打算和对方交流。
“我是观潮商行的少东家,祁丰,瑞雪兆丰年的丰。”
喻君酌想笑,心道谁问你了?
厅内。
祁掌柜双目通红,似是在极力掩饰着情绪。
“这孩子与他娘亲长得很像,眉眼简直一模一样,就连性子都像。”祁掌柜勉强一笑,“他娘亲少年时也是这般,不爱说话,总是冷冷淡淡的。”
“陛下已经着工部重修了令妹的墓,待淮郡事了,祁掌柜可同本王和喻少师一起回京城,为令妹迁坟。”周远洄道。
“多谢王爷。”祁掌柜朝周远洄行了个礼,问道:“君酌知道从前的事情吗?”
“本王问过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人告诉过他。”周远洄道。
这样也好。
他这外甥命已经够苦了,没必要再为了这些往事伤怀。
“这些年我曾不止一次想过要去京城寻他,可船帮的事情没有定论,祁家到底是被罚没了家产,在外人眼里等同于一起落罪。所以我不敢去,我怕到头了反倒害了他。”祁掌柜说着又红了眼眶。
“祁掌柜若是愿意,今日……”
“求王爷暂时不要告诉他,我想等祁家彻底洗脱当年的污名,再与君酌相认。”
周远洄点了点头,并未勉强。
“本王今日来,是有件事情想朝祁掌柜打听。”
“王爷请说。”
“红叶阁,祁掌柜可有交情?”
“有。”
周远洄闻言松了口气,此事有祁掌柜帮忙,就好办多了。
与此同时,花园里。
祁丰见喻君酌不会自己,有些不悦。
“你还坐着我家的椅子呢,话都不跟我说?”
“少东家平日里是没人能说话吗?硬要逼着我开口。”
祁丰眉头紧皱,心说这淮王妃说话可真不招人待见,也就一张脸长得勉强凑合。
“你长得漂亮,本公子不跟你计较。”祁丰走到他旁边坐下,故意挑衅道:“你家里没人管你吗?怎么会同意你嫁给一个男人当媳妇儿?”
喻君酌听了这话也不恼,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你也想嫁男人?家里不同意?”
“你说什么呢?别以为你是淮王妃,本公子就会一直让着你。”祁丰道。
“你不必让着我,你要是眼馋,我去问问王爷,能不能让你当个男妾。”
“你,你小子,你简直是……”祁丰被气得龇牙咧嘴,却想不出合适的话回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教训你?”
“逆子,你要教训谁啊?”祁掌柜的声音自走廊尽头传来。
“爹,我跟他闹着玩呢。”祁丰立刻赔着笑脸道:“我可没动手。”
“喻少师千万莫怪,这逆子自幼散漫惯了,口无遮拦,今夜回去我定然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尝尝家法。”祁掌柜道。
“无妨,他并未冒犯我。”喻君酌道。
要论冒犯,他俩还不一定是谁冒犯谁呢。
“两位先稍歇一会儿,老夫去厨房看看菜备好了没。”祁掌柜说着朝两人告退,一手拎着祁丰的手臂将人拖走了。
喻君酌本想从藤椅上起身,被周远洄在肩上轻轻一按,人顺势便躺在了上头。今日他坐了近两个时辰的船,这会儿是真有些犯起了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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