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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蓝因现身以后,小桃立刻站起身朝她冲过来,“易姐,怎么样?头痛不痛?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吗?”问完了话,又恶狠狠地朝那关着的房间指了指,“曾泽这黑心肝的,竟然为了钱做出这种事。”
易蓝因只是摇头,瘦白的手放在小桃的下巴上轻揉了揉。
在暗室的时候,郁景还不觉得她瘦弱,如今她倔强倨傲地站在这里,让她莫名其妙地跟着心痛了几拍。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一把罩在了易蓝因身上,又转过头对一脸忧心忡忡的小桃道:“麻烦小桃前辈带易老师回车里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易蓝因不光没反驳,临走时还特意抬起眼,用那种厌恶看不起的视线扫了下窗边绑着的裴久,小声对他说了句:“老裴,以后我们都,好自为之吧。”
裴久的眼镜已经被打穿,他眯着眼,想要看清易蓝因的表情,却只能是徒劳。那声对不起就在嘴边了,却怎么也没能顺利地说出来。
待易蓝因离开之后,郁景抽了条椅子坐在他对面,她扯了窗帘上的布不紧不慢地裹自己的手。
抱臂站在沙发旁边的盛天顺势坐下,他补上了小桃刚刚的位置。
“你要干什么?”裴久愤怒地抬起脑袋,“打人犯法。”他将易蓝因对自己的失望尽数扣在郁景的头上,如果不这样的话,他觉得自己一定会疯。
他喜欢李芷喜欢了二十多年,所有人都知道。
偏偏在他快要娶到她的时候。
他抬眼去看椅子上的郁景,她小臂线条紧实,是健身人崇拜的那种非蛋白质粉充出来的线条。对方目光坚定,正一圈一圈有条不紊地裹自己的手,可她的手根本就没受伤,她裹它干什么呢?
待那布条裹到尽头时,郁景垂头低睫,用嘴咬住布条,将那布打了个死结。
裴久有些没来由的恐慌,“郁景!”他大声喊她,试图唤回她的理智,“你敢碰我,我就能让你一辈子蹲大牢出不来。”
话音刚落,一拳冲着他的肩膀砸过来,又一拳打在他另一边的肩膀上,就像千钧重的石头压过来,带着拳风。
裴久痛得说不出话,他的手被电线绑得紧紧的,连躲都没处躲。
郁景只打人,也不出声。
房子里很静,楼下又传来面包店的泡芙优惠信息。
一拳拳挑着位置砸下去,让人痛不欲生又不会留下外伤。
郁景是活着的魔鬼。
裴久痛得特别想死,此刻他顿悟,喜欢算个屁,健康地活着才算得上幸福。
五脏六腑仿佛被皮囊挤到了一起,而皮囊像被火烧过一遍似的,哪哪都痛。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腕了,那里只有一团的麻。
有警察在外面“当当当”地敲门,裴久觉得自己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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