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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站在城楼下,文武百官在其后,平头百姓于道路两侧,一如当日送姜宣出征之日一般。
只是那日将军马上意气风发,如今身处棺椁之中再不睁眼。
林阙到底担着一个太子的名头,再加上这些日子皇帝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简直正常的过分,甚至放手给了他不少权利,如今也能站在皇帝身后不远处了。
他才与云歇交换完眼神,再一扭头过来就觉得余光中有一点微光在闪烁。
“?”
不是吧。
皇帝哭了。
就在林阙想要仔细看上一眼的时候,皇帝一抬袖子,将眼角的泪与脸颊滑落的泪珠擦拭干净。
皇帝,、林灼、哭了?
林阙整个人简直要呆愣在原地,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随着护送棺椁的队伍逐渐靠近,人群中也渐渐有了哭声,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此时哭上一哭,都能有个好名声。
林阙甚至怀疑皇帝也是在装模作样了。
可是,皇帝所站的位置,也就只有他和孙德海两个人能够看见,再就是护送棺椁的仪仗队了,可他又擦了眼泪,那能看见的就只有他们二人,一个是他多少年的心腹了,而自己与他是板上钉钉的对头。
在他们二人面前,何必惺惺作态。
“渡边大将军还朝——”
随着礼官一声高呼,百姓们全都跪地叩首,就连文武百官也得躬身行礼,连林阙这个太子也不例外。
这本是极为不合礼数的,只是皇帝耳提面命,不愿意的全都拉出去打板子,打的血肉模糊,大家也就都老实听命令了。
棺椁在皇帝身前几步落下,聂良安走上前来行礼,一开口声音哑的要命:“臣,聂良安,护送将军归来,替将军向陛下问安!”
当日出征,聂良安是同姜宣一同走的,谁曾想回来就剩他一个了。
那最要命的一箭本事冲着他聂良安来的,是姜宣替他挡了,可他瞧得真真的,那一箭以姜宣的能耐是绝对能躲得过去的,可他偏偏没有。
一箭穿胸,随后万箭落于身。
这些日子聂良安一直在想,究竟是因为多年磋磨的身子并没有恢复好所以无力闪躲,还是根本就不想活。
皇帝身体僵硬的向前挪动着步子,孙德海抬头担忧的望着他,却终究没有动作。
“开棺。”
“……陛下?”聂良安惊讶抬头。
“开、棺。”
皇帝的语气几分强硬,聂良安犹豫一下,终究没有选择硬碰硬,还是跟着开棺。
姜宣那张没有生气的脸露在阳光之下。
宣国冬日寒冷,姜宣故去已快一个月,还没有腐烂的迹象,瞧着就像是睡着了,只是这一睡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噗通!”
林阙觉得声音不对,一抬头发现皇帝居然靠着棺椁倒了下去。
“陛下!陛下!”孙德海爆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瞬间扑倒在皇帝身边,大喊:“太医!太医!你们这群黑心肝的,快叫太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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