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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家里不富裕,从来也不跟爸妈要什么。所以店员阿姨问她想不想要,她就立即摇了头。
妈妈和店员阿姨聊天的时候,她就安静地守在妈妈身边,眼睛,却时不时地看向那只被放回去小黄鸭。等妈妈聊完了天,她就扯着妈妈的手一起回了家,半句没提想要那玩具的话。
她记得那阵子,爸爸是和村里的一帮瓦匠叔叔们去挺远的地方干活,一个月都回不了家。所以家里,就只剩下他们娘仨。
那时候她小,弟弟更小,得哄着才能睡。等妈妈终于把弟弟给哄睡着了,就会把电灯泡拉到屋角的缝纫机上方,熬夜给人做衣服。
她就那么不哭不闹在炕上呆着,看着妈妈在默默劳作。
昏黄而温暖的灯光下,妈妈会认真地用划粉片在布料上划线,之后再拿大剪子,认真地裁出褂子、裤子、裙子……
而妈妈一抬头看到她,就会对她笑。
她真的好爱看妈妈笑呀,不光是因为好看——她的妈妈当然好看了——更是因为,妈妈的笑里,全是让她平静的能量。她看着妈妈对她笑,就好像她还躺在舒服的摇篮里,妈妈把小毛毯盖到她的小肚皮上,让她总是包裹在天然的舒适和安全感里。无论摇篮外发生什么,她都不用管,也不用怕。
有妈妈在,再苦再穷,家里氛围都是和美轻松的,妈妈从不会把紧张压抑传导到孩子们的身上。
长大之后,她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爱笑的妈妈。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愿意对他们笑的妈妈。
原来世上的亲子关系,还能有那么大的不同。
她是这么幸运,也是这么幸福。
她本以为她不可能拥有那样一只可爱的小黄鸭。结果线轴买回来没几天,妈妈就用做衣服赚的钱,去商店把那小黄鸭买了回来,当做一个惊喜礼物,放到了她的小肉手上。
她高兴地一连蹦了好几下,天真地问,“妈妈,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小黄鸭呀?”
妈妈在她的额头重重地亲了一口,“因为我的宝贝女儿,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是妈妈的心头肉呀。”
之后,妈妈还亲手用给别人做衣服剩的边角料,给小黄鸭做了小马甲、小裙子、小夹克……
一直到她长大了,早过了玩儿这种小孩玩具的年龄,那些小衣服和小鸭子一起,都被她珍藏着。
自打她有记忆起,妈妈就总是把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留给她和弟弟。
而如果硬要在她和弟弟中间选一个更被偏爱的,那肯定就是她了。
是的,妈妈向来更宝贝她这个女儿。
记忆里,爸爸是个急性子,年轻时很有脾气。不过,除了偶尔揍一顿调皮不听话的弟弟,他并不对家里人发火。这脾气只是让外人知道,林大成虽是个好人,但也绝对欺负不得,更别想着欺负他的妻小。现在是岁数大了,脾气才慢慢绵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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