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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白惜时站起身,迎着那人的目光走了过去。
很快,周围人都发现了这位年轻的厂督,并随着她一步步靠近,纷纷后退。
闹事的官兵们也很快肃容起身,下意识松开了解衍。
从随从手中接过纸伞,白惜时走入雨中,居高临下,看向身处泥泞当中的男子。
“识得冉回文字吗?”
这是她问解衍的第一句话。
解衍依旧一瞬不瞬锁住白惜时,从大雨中缓缓起身,手背一抬,抹去唇角的血迹,定定与白惜时对峙了片刻,最后,略一点头。
“会写骈文?”白惜时又问。
“会。”
听完,白惜时笑了起来,看来真是天意,她在心中喟叹一声,这个人,或许可以收为己用。
而解衍见到白惜时笑,面色却越发不好。
他不知道对方打得什么算盘。
他因为妹妹之事厌恶极了白惜时,也时刻警惕着她,男子浑身上下积蓄着一股对白惜时独有的进攻性,甚至让白惜时产生了种错觉,她不是在对一个读书人说话,而是一只被折了半面羽翅的隼。
“你妹妹与我说起,她就剩你这么一个至亲之人,十分挂念。”
“见不得美人日日垂泪。”白惜时话锋一转,“我府上恰还缺个花草匠,你觉得,你能胜任吗?”
眼中闪过一瞬错怔与费解,解衍很快掩饰过去,“能。”
他回答得干净利落、不假思索。
这倒是出乎白惜时的意料,毕竟是去给一个内宦做仆役,她以为多少会愠怒,会挣扎,会权衡。
但是解衍没有,他好像只是想要抓住一切机会,保住妹妹。
“你会修剪花草?”
“可以学。”
察觉出白惜时意图带解衍离开,官兵头目急出一脑门子热汗,这时候小跑过来,硬着头皮解释道:“厂督,不是小的故意与您为难,但…解衍是登记在案的流放之人,按律不得回京。”
白惜时侧目,“东厂办案,咱家自会与圣上禀明。”
那头目立刻赔笑起来,“哎哟,有厂督这句话小的就放心了。”
白惜时见对方笑得眼角都起了褶皱,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跟着扬唇、伸手,虚指着方才那几个欺辱妇人的兵痞。
“一人剁掉两根手指。”
笑容瞬时僵在脸上,官兵头目:“厂督,这……”
“你不剁他们,我便剁了你。”
白惜时凑近,明晃晃威胁,“若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下一刻,闷哼与惨叫混杂着落入嘈杂的雨中,白惜时持伞离开,临走前,找到那个已扑回母亲怀抱中的鼻涕虫。
走过去,伸手,将一盘子糕点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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