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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东西不在,他也死不了,只是难受而已。
不过现在他的难受,可以从旁的地方寻回来。
脑中浮起那日师知苧的脸,笔下行云划出一道凌乱的沟壑。
“她呢?”顾蕴光随口问道。
赵凿预感他此刻心情许是不悦,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爷,身体还未好,现在正调养着。”
语罢便听见上方笔头碰撞墨砚的声响。
“调养?”顾蕴光抛了手中的笔,将身往后倚靠,半耷拉着眼皮,显得有几分凉薄的寡情。
“此处是她养伤的别院吗?”
赵凿忙点头俯身,“爷稍等,奴马上前去将她唤来。”
上方的人已将眸阖上,喉结上下滚动,“嗯。”
赵凿得了令,双足恨不得化作四足,奔去别院。
师知苧还抱着汤婆子坐在窗牖前,清冷安静,肌肤白皙透净,一身清隽,好似下一刻便要破碎消散。
赵凿一进来便看见的这副场景,虽然她连同那些人一起抢了主子的东西,但他始终对她心有怜悯。
其实本不该她来承受的,她甚至都不知主子是谁。
真是倒霉的冤枉人。
赵凿如此想着表情又变得古怪起来,可谁让她抢了东西,还闭口不言在何处。
最重要的是与宁王关系太紧密了。
她不受这份苦楚,谁又能受?
“哎。”他实在忍不住叹息口气。
师知苧听见声音转过头,眸色冷静,偶得冷风吹来,凌碎的发拂过面,伸手拂过碎发。
赵凿行进去,取过一旁的披风丢过去:“爷唤你前去,赶紧裹上跟我过去。”
接过厚重的披风,师知苧面无表情地垂下眸,将怀中的汤婆子搁在窗沿上,语气清凉地问:“是又想起折磨我的法子了吗?”
这赵凿哪儿知道,想起爷过几日就要毒发了,若此刻小蛇突然睡了,又没有药,心中便对她升起一丝不满。
他双手抄着,古怪地冷哼一声。
师知苧也不搭理他的古怪,裹上披风,将自己整个人都围在里面,然后朝着前方行去。
赵凿抬脚跟上,突然想起什么,折身又将搁在屋内的汤婆子捎上。
“虽是没有下雪了,但外面依旧天寒地冻,三小姐还是将东西抱着。”赵凿语气依旧古怪。
师知苧默然顿住脚,俄而接过抱在怀中,语气相比之前好上些许:“多谢。”
赵凿不答话,她也不会主动询问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行在长廊上,踅步旋过拐角,视线豁然开朗。
进了院子,赵凿没跟着进去,她一人拾步上台阶,跨入月亮门。
里面的热气充足,甫一行进去便觉得暖意袭来。
坐在案前的人身着单薄如绸水的寝袍,乌发半束,深邃硬朗的轮廓似柔和不少。
师知苧抱着汤婆子,将披风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双脚和一张脸。
顾蕴光抬头看过去,嘴角弯起,似在嘲笑她这般古怪的穿着。
她权当看不见,拾步上前,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如同一缕无意识的幽魂。
笔头轻敲墨砚,伴随着他的声音一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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