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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奉自然地接过话头,道:“把池子往外拓宽几分,即可。”
“可什么?可?夫君真爱说笑。”
江婉柔不禁莞尔,耐着性?子向他解释,“有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池子和?整个院子的格局相应,池子动了,院子怎么?办呢?”
陆奉扫视一周,深以为然地点头,“你?这院子,是小了些。“
他道:“等孩子生下来,把边墙打通,前后扩上一扩,你?住得也舒坦些。”
江婉柔:“……”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思,有时也是难以琢磨呢。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不打算此时和?陆奉掰扯这个。她指向池中一尾浅蓝色的锦鲤,扯开话题,“夫君可知,那是什么??”
陆奉面露不解,依然回道:“鱼。”
“是‘浅黄’”。
江婉柔柔声道:“你?看,它的脊背是蓝色的,鳞片是白?色的,腹部和?鳍是赤色的,名字却叫‘浅黄’,是不是很有意思?”
“还有那只,是丹顶锦鲤。”
江婉柔挺着肚子,小腿又肿,走?得并不快,说话间也不自觉放轻了语调。
“它的身体是白?色的,头上却有一个丹色图案,犹如丹顶鹤一般,很漂亮。”
“石头缝里的那只是衣鲤,看,它游过来了……”
江婉柔缓缓道来,自她管家?得心应手后,日渐得闲,便摆弄起住的地方。睁眼?就是这一亩三分地,总得自己看着舒坦不是?如今锦光院的一草一木,皆有她的影子。
她说着,陆奉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江婉柔心中觉得惊奇。自从她嫁给他,男主外、女主内,他从不会把外面的事?带到内宅,她想跟他说点什么?,他只道:“你?做主即可。”
他终日早出晚归,如今想来,夫妻之间的亲近,竟只在床榻之上。
这回她身怀有孕,没法子干那事?儿,而他的腿要?敷膏药,两人对坐闲谈,比以往多了一丝温情。可他懂得那样多,她下棋下不过他,他念的兵书她似懂非懂,他讲山海辽阔,讲大漠孤烟,她只有瞪眼?惊叹的份儿。
尽管他并未轻视鄙薄,她心里却有股轻微的失落,仿佛在陆奉跟前矮了一截。
如今她发现?,原来博古通今的陆指挥使竟也有不通晓的东西,尽管只是池塘中微不足道的几尾小鱼,也让她心中底气倍增。
她并非一无是处,也无须妄自菲薄。
江婉柔说得高兴,比平时还多走?了两圈,走?得累了,坐在秋千旁的交椅上,嗔道:“我今日走?得多,夫君今晚只给我念一折戏,我亏本了。”
她只是说笑,他答应给她念戏本已经让她大为诧异。他那样的人,江婉柔实在想象不出,陆奉面容冷峻,薄唇念出“愿天下心厮爱的夫妇永无分离,教俺两口早得团圆。”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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