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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或许你很幸运,陆大公子有担当,让人上门纳了你,你得偿所愿,成为公府姨娘。呵,你以为这样就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了?陆公子视你为耻辱,对你不闻不问,陆府的千金刁蛮任性,极粘陆公子这个兄长,对你百般刁难。陆家夫人不喜陆公子这个儿子,更厌恶你,对了,陆公子还有两个弟弟,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各有来头,都不是省油的灯。”
“看你不受宠,下人也作践你,你一个姨娘,过得还不如当初做侯府丫头时的光景。你后悔了,你想得宠,陆公子根本不碰你,你想出府,可你名份上是陆府的姨娘,你只能死熬,生生把自己逼疯。”
“我这是在救你啊。”
……
鹦儿打了一个哆嗦,哭道:“五姑娘那话……那话跟真的一样,奴婢害怕啊,当晚就吓得发起高热,所以那天,奴婢跑了。”
她也算幸运,当时一片混乱,竟没人顾得上她这个小虾米。她后来大病一场,没去主子跟前伺候,顺势躲过了那场兵荒马乱。病好之后她如梦初醒,就像佛语所说,忽然灵台清明,好似重活了一世。
她去庙上捐了三吊香油钱,不像以前那样总想攀高枝,嫁了庄子上一个管事。他人长得黑,但老实、勤快,对她也很好。后来她怀有身孕,管事用积蓄给他们赎了奴籍,回乡下老家,买了三亩薄田,如今有儿有女,倒也过得安稳。
……
江婉柔把鹦儿,还有柴房一直关着的马春兰放了,对翠珠交代,“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给鹦儿送过去。还有,你跑一趟禁龙司,把人一家老小放了,万不可伤其性命。”
冤有头债有主,马春兰仅仅是偷鸡摸狗,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鹦儿更是无妄之灾。江婉柔交代妥当,又道:“祖母马上过寿,你给我找找往年宴客的名单。”
“是,奴婢晓得了。”
翠珠道:“对了,夫人,今天奴婢看着清点库房,有几处对不上,少了五匹流光锦,一些胭脂螺黛,还有几套头面,都是女子用物,可能给哪家送的礼没记账。”
库房的物件和账本每月核对一次,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况,江婉柔没在意,道:“你再仔细核对一遍,看看角落——”
忽然,她顿了一下,对翠珠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金桃不在,翠珠一个人顶两个人用,是她的疏忽。
翠珠甜甜笑道:“不辛苦,左右不过跑跑腿、传个话儿,不用奴婢亲自动手,一点儿都不辛苦。”
夫人愿意用她,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没看金桃走得这段时日,房里那些不安分的小蹄子有事没事在夫人眼前晃荡,呸,当她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
她才不想旁人占金桃姐姐的位置,粗使洒扫的丫头想去内院,内院的想做夫人的心腹,丫鬟也有上进心。主君那边没指望,只能在夫人这里使力气了。
江婉柔笑了一下,道:“去把金桃叫回来吧,这么久,我也想她了。”
翠珠满脸喜意地退下,江婉柔唇角的笑意瞬时拉了下来,她想不明白,为何是五姐?
她们并未有什么冤仇,甚至连口角也不曾有过。论身份,都是秦氏手下可怜的庶女,她们甚至是微妙的‘同盟’。
她年少时,还在秦氏手里救过她几回,她为何要恩将仇报,这么害她!
如今做了多年当家大夫人的江婉柔往回看,竟觉得江婉莹说得十分有道理,如果当初没有她插手,可能真如她所言那般发生。江婉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对陆府情况知道得那么清楚?
还有她对鹦儿的预见,平时没见她脑袋多灵光,这事儿倒是猜得挺准,甚至连当年的她也不能预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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