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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坐定,周老太太想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探着头往后看了看,拍着崔云归的手问道:
“诶,今日怎么不曾看到你旁边那个丫鬟春寻?她今日怎么没同你一块来?可是与她表哥成婚了?”
春寻是周幼宁陪嫁丫鬟生的女儿,与崔云归年岁相当,自小也跟着崔云归在周府进进出出,周老太太自然也是认得的。
崔云归往周老夫人身侧塞了个枕头便于她倚靠:
“要是正如同外祖母说的那般就好了,去岁我还未嫁时便想放她回去与她表兄成婚,偏生春寻这丫头心死,不管还在这的老子娘也要跟着我一起去安阳,现在好容易回来了,我就放她回家去与她老子娘团聚几日。”
这是崔云归对外说的,实际上这次春寻回去还带着崔云归给她的任务,替崔云归在外面找一个大夫,一个在若干年前替崔乔海看过病的大夫。
樊兰芝盘膝坐好后把崔云归揽进怀中嬉笑她:
“你这主子当的倒是大方。”
杨听晚坐在边上的凳子上也捂嘴笑她:
“哪家的姑娘主子谁有我们家小满良善?翻遍竹溪怕也找不到第二个。”
崔云归伏在周老夫人的膝头不肯起身:
“外祖母打趣我,舅母也取笑我。”
周老夫人和杨听晚被她这副幽怨委屈的神情逗的捧腹大笑。笑了好一瞬,周老夫人揩走眼尾笑出的泪拍了拍崔云归的肩膀:
“好,好,不打趣你了,我且问你,你那夫婿待你如何?”
不干人事。
崔云归当然不能这么说,她不想让外祖母与舅母操心,于是半藏半掩道:
“他待我很好。”
周老夫人慧眼识崔云归:“当真?”
见势不对,崔云归稍稍改口:“我与他就如同正常夫妻一半,相敬如宾。”
可惜周老夫人并不相信:
“你当我是你那个混不吝的父亲,能让你三言两语哄骗过去?平日里竹溪这些官夫人官小姐什么的就最看不起我们这些商户,那忠节侯府什么人家?天子脚下的官爵豪户,怕只会更看不上我们这样的人家。前几日我犯头疾见不得风,没去成崔家,但你舅舅回来时我可听你舅舅说了,你那夫婿好生站在那还让你受了你父亲一个巴掌。”
这些委屈独自受着的时候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周老太太把她往怀里一揽替她说着这些委屈崔云归竟觉得眼睛开始酸涩起来,似乎有滚烫的泪珠嵌在眼睛里。
说来说去还是崔乔海混账!周老夫人对这个女婿越看越不满:
“你父亲看着精明机灵,怎不知那侯府是个虎狼窝?就这样把女儿生生的送进去!”
话头来到这里,杨听晚也开始伤感,不一样的是她带着自责:
“说起来也是我的不是,你外祖母早说让我去把你与意松的事定下来,但我总想着等你表兄有一番建树后再去与你父亲提亲,哪知你刚过及笄礼,就与安阳的忠节侯定了亲。”
要问崔云归喜欢周商序吗,崔云归觉得也未然,只是在她未嫁之前,周家和崔家这两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嫁给周商序,连同着崔云归也在某段时间默认过她会嫁给表兄周商序。
但老天总爱捉弄人,崔云归转身就嫁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安阳去。
气氛些许感伤,崔云归握住周老夫人的手从膝上起来,生硬的将话题转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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