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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锦愣愣反问:“你为何要帮我?”
“因为你这狠心的娘亲封印了若荪的七情六欲,若你能忆起前世,不仅解了你自己的惑,还能帮她解除封印,两全其美。”
沉锦咬紧了下唇,重重点头。
于归趴在门边竖着耳朵偷听,突然被拎了起来,大惊失措,扭头一看,见恬墨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她支支吾吾问:“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我好热好热、在这乘凉呢!”
恬墨冷哼了一声,“给沉锦的饭菜都下了太上老君的金丹,你倒好,全往自己嘴里送。”
于归皱眉嘀咕:“反正那金丹吃了也没坏处……”
“是没坏处,只怕沉锦恢复不了前世的记忆,倒是你先恢复了!”恬墨无奈摇摇头,拉着于归出了青宫,交待她一番,将她送回归心阁。于归瘪着嘴,可怜巴巴央他:“神仙哥哥,我不想回去,你收留我一天罢。”
“我收留你,谁收留我呢?”恬墨耷拉着眼皮,作出一副更加可怜的样子,“自从辞了天孙的官儿,我四处流浪,落魄至极。为了那女门神,我可不容易。”
于归拍拍他,表示同病相怜,然后蔫蔫地回到归心阁。
罗净高坐在屋顶,眼睛只睁开一道缝。只那一道缝的眼光,于归便觉得自己被抹了脖颈,呼吸艰难。罗净飞跃而下,袈裟扇出一股风,刮得两旁树枝一阵摇晃。
月色朦胧,他面庞的轮廓却异常清晰,于归看着他,不觉出了神。
罗净道:“一整日都没抄完那一句经文,明日再不准出去玩耍。”见于归没反应,罗净又问:“看见你大师兄了没有?他也整日无踪影。”
于归仍然傻兮兮地望着他。
“咳……你在看什么?”
“你啊!”于归脱口而出。
“……”罗净垂眸转身,“早些休息。”
于归呆在原地傻笑,自言自语:“大和尚长得也蛮好看的嘛……”
莲华宫内,水波漾漾,圆月倒映在水面上,碎成一缕一缕的倩影。
玉衡半个身子浸在水中,身上只有一件薄如蝉翼的银纱衣。那银纱被浸透了,熨帖着肌肤。他倚着堤岸喝酒,身边几个酒坛欲沉欲浮。这是他一个人的宫殿,一个人自生自灭。也不知还要过多少年方捱过这一世。
天明时分,若荪悄无声息进来了,玉衡原是极警觉的,这回竟大意了。待若荪到了跟前,他才猛地睁开眼。
若荪一手支着下巴打量他,“星君莫非在这池中睡了一整夜?这可是天河水,不冷么?”
玉衡头脑昏昏沉沉,看着若荪的脸模模糊糊,疑心自己眼花。动了动胳膊,浑身不畅快,头一回宿醉,不想如此难受。
“起来罢。”若荪便伸手去捞他,触到他的身体,那么凉,如玉一般。
玉衡甩甩头,艰难站起来,身上的水滴滴嗒嗒落回池里去,待他上了岸,浑身毫无水迹,轻透的衣衫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看一眼天色,尚早,他揉了揉太阳穴,对若荪歉意一笑,“不知你何时来的,失礼了。”
若荪道:“我刚交了班,想来邀你去我那坐一坐。我在青宫住了一段时日了,你还未曾探访过我,可是有什么顾忌?”
玉衡领着她往殿里走,一面说:“倒不是,我想你近日一定很忙,织作学得怎样?”
若荪斟酌了会,答:“还好。就是……那云丝太缥缈,一触即破,我又惯使蛮力,因此,有些费时。”
“是了,你习的都是降妖除魔之法。”玉衡望着她笑了笑,又请她在临窗的榻上坐一会,自己去捡莲心烧茶喝。若荪左顾右盼,忽然见玉衡项上挂着一串佛珠,他从前可没有这个玩意儿。仔细一瞧,佛珠是普通的檀香木,光溜圆滑,像是有些年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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