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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面不大,挤挤压压地摆了十张桌子,留出仅可一人通行的狭窄小路。没有包间,也没有漂亮的字画做装饰,墙粉刷成一种欲盖弥彰的白,休闲衬衫配西裤的叶洗砚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他环顾四周,看到千岱兰已经选了个靠玻璃窗的位置,正笑着向他招手。
“今天我请客,”千岱兰说,“菜也要我点吧?我请你吃正宗的辽菜。”
叶洗砚笑着说好。
千岱兰点菜的时候,叶洗砚伸手,想去拿桌上一次性塑料盒子里的纸巾,又在看到那不甚干净的纸巾盒时微微蹙眉。
最终,他还是无声地从口袋中取出随身携带的湿纸巾,仔细擦拭了整张桌子。
千岱兰点了三个菜。
烧牛肉,焦溜虾段,一个炒毛豆。
特意告诉厨师,这里有人对花生过敏,千万别用花生油——用另一个锅。
“我们东北可不只是锅包肉地三鲜小鸡炖蘑菇,”千岱兰要了热水,手脚麻利地开始烫一次性餐具——她觉察到叶洗砚的洁癖,意识到他绝不会用公共的碗筷,便取了一次的碗筷,用滚烫的水仔细烫了遍,她告诉叶洗砚,“厨师以前在沈阳的鹿鸣春学的手艺,可好了——对了,哥哥,你要吃几碗米饭?”
叶洗砚温和地说:“我晚上少吃碳水,半碗就够了。”
千岱兰不太明白“碳水”什么意思,什么碳什么水?但不妨碍她的理解,告诉厨师,两碗米饭,一份小一份大。
叶洗砚吃的米饭果然不多,那一小碗,他也只吃了一半。菜吃得不少,千岱兰留意,确定他饭量和去年相当。
他也夸赞了牛肉和虾做得好吃,寒暄间,话题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近况,生活,工作,这些绕不开的问题。
叶洗砚自己没多谈,只说要在北京长住一段时间;又问了千岱兰,如今是不是还在JW工作?累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小麻烦?
千岱兰垂下眼睛。
“其他倒还好,最近嘛……的确也遇到了点小麻烦,”千岱兰不看叶洗砚,她一粒一粒吃着碧绿的毛豆,告诉叶洗砚,“店长出了点事,最近店里有点乱。”
叶洗砚微笑:“什么事?或许我能帮上忙。”
“算了,”千岱兰重新扬起微笑,“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我知道哥哥对我好,也知道哥哥有能力,但这种事情……说出来我都觉得哥哥会烦,还是算了。”
“岱兰,”叶洗砚看着她的眼睛,他一双深邃的眼也微微弯了,“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能帮你?”
千岱兰犹豫好久,才舒展眉头。
“好吧,”她说,“我就讲讲,哥哥也就听听,因为这种事情,确实不太体面——其实,上个月,我们店长接待了一位男客人,那个男客人回家后,给我们店长发了条短信,想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叶洗砚拧开一瓶橙汁汽水,放在她右手边;自己又打开一瓶矿泉水,微微垂眼看千岱兰,喝了一口。
他似乎对她的话很感兴趣:“然后呢?”
“然后,”千岱兰说,“我们店长拒绝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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