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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窗户边上的学员手忙脚乱关上窗户,有雨珠趁势砸进来,有一两滴溅到许随脖上,凉丝丝的。
许随视线重新投回电脑前的课件,忽地,一道声音喊她。许随回头,是一位学员,打扮干净整洁,但天气很冷,他身上穿着一件薄得不能再薄的外套,里面只套了一件短袖。
他冲许随腼腆一笑,问道:“老师,上次你说的那个急救姿势,是左手叠在右手上面,按住胸廓那里吗?
他一边问一边比划着,许随注意到他的手背皮肤干裂,有血痕出来,半晌回神,她又重新仔细地跟对方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对方跟许随道谢。靠右边的一位男学员见状吹了一个悠长的口哨,明晃晃的嘲讽:“哟,同学,这么认真呐,还知道问问题。”
许随眼睛扫过去,收到她警告的眼神后对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再说话。那个问问题的男学员低下头,本来要回自己座位的,但为了避免和他们发生冲突,只好从前门出去。
那位学员看起来性格安静木讷,甚至还有些自卑。
许随放下课件出去上了个厕所。
走廊上,男学员抬手用手臂挡着走廊斜斜打进来的雨,急忙从后门进去,谁知走得太急一个没注意,撞在一个人胸前,还不小心把走廊带到的泥水溅在了他鞋上。
气氛凝滞起来。
钱森站在后门口,低头看了自己新买的球鞋,限量款,美国捎过来的,他等了一个多月,此刻赫然留下了脏兮兮的水印。
对方明显慌了,不停地道歉。
对方道完歉之后,缩着肩膀正想走,钱森猛地攥住他的手臂,盯着他,语气森然:“就完事了?”
原本闹哄哄的教室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看向后门,一部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有一部分人眼底是同情。
惹上钱森这中不学无术的败类富二代,确实挺惨。
“我的鞋你打算怎么办?”钱森问。
对方涨红了脸,一时习惯不了这么多人的注视,低下头嗫嘘道::“对……不起。”
钱森冷笑一声,高高在上地看着他,语气轻蔑:“反正你也赔不起,不如我弄脏你的鞋,就扯平了,怎么样?”
不等他同意,钱森就抬脚开始踩他的鞋,这位男学员低着头,手指紧握成拳颤抖着,看着一双名牌鞋在他穿得磨损又破旧的鞋面上慢慢碾磨,再用地往下踩。
羞辱感袭遍全身,忍受的过程相当漫长。
钱森踩完之后总算肯放过他,男学员低着头,松了一口气往前走。钱森拍了拍身上的灰,同伙伴们笑道:
“呵,穷鬼也配来当飞行员。”
一阵哄笑声响起,夹杂着几分嗤之以鼻。男学员原本走远了,这回忽然回头,三两步跨上前,一把攥住他的衣领,那么瘦弱的一个人竟将壮实的钱森拖到走廊上,用力朝他挥了一拳,红了眼:
“你说什么?”
钱森人被打懵了一秒,别过脸反应过来,朝地啐了一口口水,恶狠狠地踹了男学员一脚:“李明德,你他妈的不是吗?穷鬼。”
钱森边每凶狠地揍他一拳,就说一句羞辱人的话:
“真他妈晦气,跟你这样穷酸的人分在一班。”
“学费哪来的,偷的吧。”
“就你这样窝囊的人,还能考上飞行员?”
李明德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大受刺激,怒吼道:“怎么不能,我妈说一定可以!”
他整个人跟爆发了一样,攥着钱森的手臂拖出去,两个人在操场里打起架来。他知道钱森这样的人最讲体面,于是拽他到雨里,拼命打他。
雨下得很大,如白瀑般,风大得连根拔起。许随上了个厕所回来远远地看见学员打了起来吓一跳,急忙跑过来。
上课铃声响起,大家都不去上课,站在走廊上围观。想拉架的人也有心无力,这雨太大了,天都冷得不行,谁想出去找罪受啊。
许随站在走廊边上看着雨幕里扭在一起打架的两人,急得不行。这两位学员是在她上课期间打架的,理应她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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