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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即使难受到这个地步,依旧很乖的没有哭闹,只难受得受不了时,痛苦地哼两声。
黄连味苦,再加入其他药材后,熬出来的药汤浓稠而又苦又酸,却是乖乖地就把这一碗汤药给喝下肚。
喝完,阿伯问许黟:“许大夫,这药喝下去,可就好了?”
“没那么快。”许黟摇头,对他说,“你孙儿从病症上来看,不单是冷热之痢,他脉象虚滑,起病又急骤,呕吐后头发热,带有暑湿郁蒸之症。”
说白话,就是不仅吃了不干不净的东西,还喝了生水,细菌感染了,甚至可能装水的盛具也不够干净。再根据突然狂吐,又腹痛,呕吐物酸腐,人还发热神昏,是夏日中暑的表现。
黄连可以解毒泻火,这汤药下去,小男孩的情况就会明显好转。
不过想要彻底好还不行,少说要再喝两副药汤。
许黟将话表明了,然后目光落到那处呕吐物。
兴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直接,阿伯反正过来,羞愧着脸说他立马收拾。
半个时辰后,许黟再次观察了一下小男孩的脉象,发现他的脉象没有之前那般虚滑了,又去看他的眼睛。
小男孩被他撑着眼睑,下意识地转动眼珠子,精神也恢复过来了。
“哥哥,你怎么样了?”小女孩在旁边烦忧地拉着他的手问。
小男孩摇摇头,摸着妹妹的手,低声地说:“我好很多了,让你和爷爷担心了。”
“呜呜呜,你刚吓着我了,隔壁的大牛当初就是这样,然后就再也没醒过来了。”小女孩憋了那么久,这刻终于忍不住,趴到哥哥的怀里哭出来。
阿伯在旁边看着,有些局促地对许黟说道:“让许大夫见笑了,这孩子跟平哥儿感情好,我,我也被吓到了。”
许黟笑笑:“无妨的,孩子天性纯良,是好事。”
等小女孩害羞着没再哭之后,许黟才开口问道:“平哥儿,你现在肚子可还痛得厉害?”
“不是很痛了。”小男孩乖乖回答。
许黟:“哪里还痛?”
小男孩就把还有些痛的地方摸给许黟看,是胃通着小肠的地方。许黟将手伸进衣服里,轻轻地按压着那处,发现里面有些胀气,比其他处还温热一些。
“许大夫,他这是还有问题?”旁侧的青壮忍不住地询问。
许黟颔首,不急不慢地说道:“治病最忌讳半途而废,他现在看着是好很多,但热痢暑湿都还未痊愈,还需要继续药汤调理。”
阿伯看着许黟,对他已是很信任了,毕竟孙子的命刚刚就是他救回来的。
他赶紧说道:“许大夫,我听你的。”
“阿叔。”
一旁的青壮闻言,脸色微微变化,他连忙拉着阿伯离开堂屋,去到院子里说话。
“阿叔,我看平哥儿瞧着没大碍了,不用再吃药了罢。这药可不便宜,今日咱们来这还不晓得花去多少钱嘞,再开药,哪晓得还得再花多少。”
青壮看着是为阿伯着想,心里却是有自己的心思的,阿伯家中哪有什么银钱,治病花钱,要是拿不出钱,还不是要找他借。
借钱容易还钱难。以阿伯家的条件,想要还钱还不知什么时候还得上!
阿伯听到这话,面色难堪了一瞬,他活到这个岁数,哪里听不出来青壮话里有话。
可想到孙子那骇人的模样,他目光坚定下来,对他说:“贤侄的话我懂,但许大夫都说了,平哥儿还没好全,还是要继续喝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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