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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筝不敢违逆,战战兢兢将两臂抬起,双眼始终紧闭,却能清楚地感觉到那剑尖在自己的胳膊下以及身子两侧轻戳。
每戳一下她的心便紧一分,心头的担忧也越来越重。
他若将自己的全身戳遍,只怕很快就会看出她是个女儿身。
出来时为免露馅,阮筝让白苏替她将胸口缠了好几层白布。只可惜她天生资质过人
,年纪不大已是出落得玲珑有致青峰傲人。平日里那些个看不惯她却又奈何不了她的闺秀,少不得要在背后议论一二。
只是含酸拈醋虽多,更多的却是艳羡与不甘。
容貌、身段、情致,她阮筝无一不占,一颦一笑皆勾人心魄。可惜这会儿这些全都用不上。
那剑一刻未停,一路从双臂处挪回到脖颈下方,停在了她直裰的交领口。再往下几寸便是女子的隐秘之处,阮筝只觉得全身血气乱蹿,一想到那剑尖将要抵在何处,她几乎想直接往那剑上扑去。
要不还是死了吧,省得活着平白受辱。
就在阮筝又羞又怕之,那剑却意外地绕过了她身上的某处,直接挪到了双腿外侧。快速察看一番后,冷硬的声音再度响起。
“转过去。”
阮筝乖乖照做,一颗怦怦乱跳的心也渐渐归于平静。她有点明白这人的意思了,他是想查清自己是否有异,若是无异的话只怕会网开一面放她回去。
若真是这样倒也不失为完美结局。
只不过那人的剑尖一刻不离她的身子,她便一刻难以安宁。隔着布料被他刺过的身子一阵热一阵凉,又夹着阵酥麻感,血也不知流向了何处,浑身上下都酥软难忍。
就在这时剑尖终于到了她的头顶处,在她的巾帽上轻戳两下。这一下又惹得阮筝头皮发麻,生怕巾帽落下露出她如瀑般的青丝。
这男人只当她是男子,所以才起了恻隐之心。若知道她是个女子,只怕……
想到这里,阮筝刚热起来的一颗心又凉了几分。
也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她的心情却已起伏数次。在那剑终于从她身上挪走的时候,阮筝控制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那人折腾了半天也不杀她,看样子她的命是保住了。只是他也未放她走,两人便这么一站一坐地对峙着。
过了片刻才听男子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结草衔环?”
阮筝听他提到了报答的事情,赶紧蹲下来将食盒打开:“那是自然。壮士是否赶路累了,小人乃是富平侯府的家丁,壮士不若先用两块我们府中上好的糕点。小人亲手所做,我家小姐都夸。说是从前觉得京中靖水楼中的吃食尚可,尝了小人的才知山外有山
……”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通,还顺带自夸了几句,见对方丝毫未有反应,赶紧又改了口风,“壮士的大恩大德恍若再生父母,小人没齿难忘,回去定当禀告我家侯爷。我们侯爷为人最为方正廉明忠君爱国,绝不似那起子奸险小人,整日蝇营狗苟坏事做……”
阮筝这会儿小命既保,又忍不住想替侯府求个恩典,也不管这人到底在摄政王跟前得不得脸,先将好话说上一箩筐再说。
只是她说得兴起,便忘了掩饰自己的声音,清脆的女儿声在夜色里听上去分外清晰,带着股莫名的柔媚感。
换作旁人大约早已醉了,但男子眉眼丝毫未定,甚至嫌弃她过分呱噪,手里的长剑又在她身上敲了两下,顺利让阮筝闭上了嘴。
阮筝不敢再絮叨,眼见那人收回了剑,她便起身拔腿便走。待走出一段与那人保持足够的距离后,这才回过身来又冲他喊了一句:“小人乃富平侯府家丁,城东永兴坊富平侯府……”
清脆的声音终于消散在了夜风之中,雨滴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黑暗中一个人影从树林间飞快地穿梭而来,最后停在了刚才阮筝遇险的山洞前。
来人一袭黑衣手执长剑,悄无声息地到了洞口处便利落地单膝下跪,压低声音沉声道:“属下来迟,还妄王爷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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