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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棠看了看致命伤,“哇,这手法!”他的语气,说不清是觉得残忍,还是赞叹出手的干净利落。
尸体额头中央插着的,正是梁一程的绑腿匕首,虽说那匕首并非梁一程独有,保镖、打手,就连户外运动的都有可能用到,可按照假江世明大概的死亡时间,还有可能与他有过节的人,动手的,或许也只有梁一程。
肖棠猛然记起,梁一程抓起他的手,放在她的额头,“在这”,她对他说。因为那里被植入了智体,所以要让死者体会相同的痛苦么。“这是……报仇?”肖棠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看起来的确有象征性意义,就算不是故意设计好的,也极有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用这种方式杀死对方,才能满足她的心理。”柳南平静地分析着,似乎对梁一程做出这样的事,丝毫不觉奇怪。
“这是……一程的母亲。”柳南瞥了眼掉在地上的相框,没管,“帮我一把,把他搬一下,侧面靠着地面。”
柳南又将刀柄仔细擦了几遍,“就当做是他自己喝酒喝多了,跌倒了撞到刀上,自己把自己扎死了吧。”
“啊?”
“逻辑当然说不通,也肯定经不起调查,不过大概说得过去也就行了,研究所能出个像样的报告,给个交代,就不会追究下去……”
肖棠并不意外,这么多年,诺娜计划如何隐瞒各种事故的,他都看在眼里。可柳南就算作为犯罪学的教授,面对这种现场,也太过冷静熟练了,对研究所也太过了解,绝不是一句学以致用就可以解释的。
“所以你是哪一个?”肖棠突兀地问。
“嗯?”
“你是火灾前死掉的那两个实验体中的一个,还是被烧死的那一个?”
柳南轻蔑地笑了,“你猜呢?”
一瞬间,肖棠清楚地感到了他的智体,那是和梁一程一样的,无比强大的智体。
“烧死的。烧死容易隐瞒尸体身份,你随便从哪里拖来一个和你身型差不多的人,丢进火里就行,就像你说的,研究所能交代过去就行了,不会查那么细。”
柳南继续在房间里检查,确保不遗留什么明显证据,“既然早就猜到了,为什么之前没问?”他当然知道他跟肖棠说了那么多梁炎生和一期的事,必然会引起肖棠的怀疑,却没想他这么沉得住气。
“我们接下来必须合作了不是么,我想试试你会不会对我坦诚。”肖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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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一程明明记得自己在江连车里,睁开眼,却正骑在一个男孩身上,男孩约莫七八岁,梁一程不认识他,可莫名觉得他欠扁得很,她紧紧攥着拳头,却怎么都挥不下去。
他身上已经有很多伤了,再被她打的话,会更疼的,她心里乱七八糟的,憋足了一口气,只喊出一句软绵绵的,“你道歉!你道歉,我就原谅你!”稚声稚气。
她一疏忽,腰部挨了男孩狠狠一脚,倒在一旁,男孩扑上来,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行,连这样不相干的人,她都不忍心伤害,她训练得那么辛苦,明明比他厉害许多,最后还是只能任人宰割么,她蜷起身子,捂住头,却依然下不了还手的决心。
就不能像智体一样么,像她一样,所有的感情,都不要,怜悯、仁慈、期待……全都丢掉,
就成为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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