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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风惊濯手掌擦破一层皮,血淋淋的,在地上留下数个残损的血印。
一条墨黑的蛊虫沿着他脖颈缓缓向上,他肤色玉白,更显得那蛊虫点墨诡异,薄薄的肌肤下,淡青色血管间,它迟缓而平静地爬动。
爬上脖颈,绕过下巴,最终在脸颊盘桓,像一颗破碎的泪痣。
风惊濯眼眸迷离,气息渐乱,无助仰头,视线模糊一片。
不可以,不可以。
即便是无人处也不可以。
风惊濯陡然紧闭双眼,再睁开时,眸中绽出几分清醒,他一双手在地上慌乱摸索,方才撞翻的椅子四分五裂,尖锐木条割破掌心,他毫不犹豫握紧,尖端对着自己。
一下,两下,直至四五下时,蛊虫终于被惊动,迅速下爬,没入衣领消失不见。
麻痒消失,桎梏的无形绳索消失,那一点轻轻的甜也消失。
风惊濯的右手缓缓垂下,手指一松,木条“咣当”一声砸落。
那细长木条借势滚出去,一路上甩溅不少血滴。
风惊濯跪坐在地,许久没动过一下,神色木然,盯着前方一处发呆。片刻,他抬手捂了下脸。
今早还有光泽的白皙脸颊,如同被扯烂的破布,豁开数道散乱的口子,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风惊濯长眉紧拧,无声忍耐皮肉掀翻的剧痛。
挨了一会儿,他低下头,视线落在衣衫上,愣愣看了半天,有些不知所措。
他怎么就,把这件衣服弄得这么脏呢。
……
第二天日上三竿,宁杳还在睡觉。
她习惯晚上不睡早上不起,虽说作息不好,但奈何晚上修炼效率比白天高一大截,久而久之,太师父和长姐都不管她了。
宁杳蒙着被,睡得正香。
梦里,她飞升成神,来到向往已久的神界。为她举办的封神仪式盛大而隆重,众神面带微笑,友善而亲切地献上祝福:“宁杳神女,法力无边。”
前头,传说中的帝神无极炎尊向她招手,和蔼笑着,分配给她一个活计,清闲且油水多。
那块金灿灿的神牌可爱的要命,宁杳心花怒放,忍住了窜上去的冲动,优雅地、矜持地伸手……
“邦邦邦!”
宁杳一激灵坐起来。
“邦邦邦邦邦!”宁玉竹在外面嚷,“宁杳!宁杳!”
我靠。宁杳闭上眼睛,又心疼又生气,抓起被子一把蒙住头,重新躺下,打算接续方才的美梦。
紧闭双眼,埋进枕头,几番努力,却再也回不去方才金灿灿的神殿了。
“宁杳!宁杳!”
宁杳一把掀了被子,团吧团吧一丢,几步上前撞开门:“你知道你耽误我多大的事吗?!你知道刚才那一刻有多重要吗?!”
宁玉竹一脸懵逼:“我咋了?”
他不明白:“我耽误你啥了?”
宁杳黑着脸:“……。宁玉竹,你最好是有什么不马上说,下一刻就死了的急事,要不我一定把你的真身打出来盘成包浆。”
宁玉竹莫名其妙,扫了宁杳两眼,一脸“本大小姐很不爽”的表情推开宁杳肩膀,走进屋一屁股坐下:“我不干了!”
宁杳:“哎呦,您还不干了,请问您是哪头蒜?撂的又是什么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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