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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们皆瑟瑟发抖,低头不敢说话。
院外暗巷中,张彪贴墙而立,顺着一处破洞,将里面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窝土耗子。
盗墓这活,各种意外危险不少。
有些老贼年纪大了,通常会聚拢乞儿,给一口饭,传些粗浅手艺。
干活时有人望风,有人下墓,有人负责打洞,分工明确。
这些少年名为弟子,实则全是老贼工具,遇到墓中机关,死活全靠命。
只有那机灵的,才会慢慢学到手艺,或逃走单干,或熬死老贼,成为首领。
一代代都是这样长大。
当然,这些少年也不简单。
打小见识人间冷暖,遭受万般白眼,个个心硬如铁,狡猾又凶狠。
老贼若控制不住,立刻会遭到反噬。
果不其然,这土耗子老头,对疑似中邪傻笑的癞头少年根本不理会,而是冷脸询问道:“他动了哪件明器?”
方才挨打的少年挣扎爬起来,脸肿的紫青,却不敢显露半丝怨气,而是恭敬低头道:“阿爷,就是咱在蛇神庙找到的那个铜镜。”
“您说那东西晦气,估计不值钱,就一直扔在库房墙角。”
“是那玩意儿?”
老贼头看向一座土房,眼中阴晴不定,随即冷笑道:“老夫吃了一辈子死人饭,再古怪的玩意儿,也不过机关幻毒,吓唬人而已。”
“这小癞子,平日里手脚便不干净,八成是癞疮流脓入脑,自己傻了。”
说着,看向那挨打的少年,扔出一串钥匙,“小田,去,把那铜镜取出来。”
“啊?”
“啊什么啊,麻利点!”
挨打的少年满脸苦涩,却不敢忤逆,捡起钥匙,哆哆嗦嗦走进房中。
这小子也有点精明,扯下自己的破衣服,用棍子将铜镜扒拉过来,一把包住跑了出来,扔在地上。
咕噜噜…
铜镜滴溜溜滚落,众人连忙退后。
张彪也顺着墙缝查看。
那是一面巴掌大的铜镜,正面朝下,只能看到背面纹繁复,既有符卦,也有鬼面。
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家所用之物。
“阿爷。”
拿镜子的少年眼中满是恐惧,“这…这镜子,冷的跟冰一样!”
“哦?”
此话一出,老贼头也是脸皮微抽。
他眼中阴晴不定,犹豫了半天,忽然开口道:“干咱们这行,小心驶得万年船,既然有古怪,就赶快扔了。”
说着,忽然眼珠子一转,“这东西咱们无福消受,刘老鬼定是喜欢得很。”
“小田,把镜子扔到他门口,别让人瞧见了!”
挨打的少年脸色一苦,又用烂衣兜起铜镜,撒脚丫子跑出破院。
他一路左转右拐,来到另一处荒凉老巷,顾不上查看,扔下铜镜便转身离开。
呼~
伴着衣袂风声,张彪从墙上落下,随手扯了块破席子,包起铜镜飞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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