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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玖闭了闭眼,而后他自我嘲笑了一番,如今自己都过着不知哪天人头落地的日子,倒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不过也是,若萧莫真出了事,他在这个宫里怕是更不好行事了儿。
“奴才陪主子一起去。”温玖低声道,见萧莫要拒绝,他又道:“主子身边总要跟个奴才,要是遇到人也好有话说。”
萧莫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同意了他的话。
萧莫说他知道一条隐秘的出宫之路并不假,冷宫是皇城最冷清最偏僻的地方,出了冷宫就是宫墙之外。冷宫有个不起眼的墙根杂草处有个狗洞,他也是无意中发现有太监拿着宫里的器具从那里爬出去倒卖。
儿时萧莫饿的受不了也曾爬过,只是从狗洞爬出去后还要经过一段护城河,护城河险要需小心谨慎才能走过。他那时太过年幼,脚都够不到地面,又如何能过去。
后来母亲知道后狠狠抽了他一顿,才绝了他的心思。
这么几年过去,倒卖东西的太监早就没了,那个狗洞却还在,只不过长时间没人爬有些坍塌。幸而萧莫和温玖年纪不大身体也小,就那么狼狈地顺着狗洞爬出去,又小心绕过护城河才踏到地面上。
出了宫,萧莫飞快地把太监衣服脱下抱在怀里,就朝安国公府的方向拔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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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浅听到有人找时心下一惊又一喜,绣花针刺破了手指都不知道,她飞快起身走了出去。远远看到萧莫和温玖这两个小萝卜头时,她心中还是一片欢喜,在她印象中,有萧莫的地方就有萧印。
走近之后,看到的还是只有这两个半大的孩子,欣喜一点一点变成了落寞。就那么一瞬间,秋风刺骨,浑身泛寒,她不由地抓了抓身上的披风。
贺云浅走到萧莫跟前,她微微一笑轻声问:“六皇子怎么来了?”
萧莫看着她,人明明还是以前那个人,笑容也一样,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人就像是秋天的花,不知不觉中萎靡了不少。
萧莫抿了抿嘴:“我想念云浅姐姐家的糕点了,就来了。”
贺云浅笑了,命人拿点心来。
这是萧莫吃得点心吃得最难受的一次,食不下咽,再美味的东西嘴里也尝不出味道。贺云浅一直看着他,等萧莫终于艰难地吃完了一块后,她突然道:“今日所求之事本就唐突,四皇子不来是对的。”
“他不是不来,他是来不了。”萧莫忙道:“他都换好了衣服,但被……被发现了。”
贺云浅点头,目光幽幽,像是在看萧莫又像是在透过他看以前的时光:*“其实我明白,以目前形势来讲,我们不该见面。若是被人抓住把柄,便是毁了。”
“可到底还是心有不甘。”说到这里,贺云浅自嘲地笑了笑:“六皇子知道此事一出,我会是什么结果吗?”不等萧莫回答,她继续说道:“我这情况最好不过常伴青灯古佛一辈子。总不能像我阿爹和阿娘说的那样,为了自证我没那个凤凰命格,随便找个走卒贩夫嫁了吧。”
听闻这话,萧莫顿时觉得刚才吃得那块糕点噎人的很,糕点上的渣子好像黏在了喉咙处,呼吸都重了不少。
贺云浅说完那些话突然笑了起来,和往日一样明艳的笑,她道:“你看,我都糊涂了,都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我跟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说这些做什么。你回宫同四皇子说,身为皇子,遇事当权衡利弊,他一举一动都牵扯太多的人。今日是我太过冒失,以后不会了。”
萧莫看着她,没有说话,亦或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贺云浅朝他拜了拜,然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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