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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风雪交加,三人则在温暖的店里吃着热腾腾的饭。
枫姐聊起快定下来的婚事,想到以后很快会离开苍城,就大快人心。
许寒有个一直以来疑惑的问题,便问起:“苍城这边的人都说的是地方话,怎么你们从小在这长大,一点口音都没有?”
枫姐和许晚辰说得是标准的北京官话,这在苍城的年轻人里并不多见。即使是和许晚辰一起玩大的艾萱和李木木,说普通话也带着方言的味道。
许晚辰解释:“我四五岁之前都住在爸妈家,之后才和枫姐来苍城,所以从小就不会说方言。”
“你们爸妈家在北京?”许寒问。
“不是北京,”枫姐摇头,“但属于北京官话地区,在内蒙河北交界的地方。”
许寒对国内的地理已经生疏,才知道口音并不是严格按照省市进行划分。
枫姐意识到许寒在试图了解他们的身世,干脆多说一点:“我们爸妈是农村人,一直没什么见识,思想也挺旧社会。许晚辰刚生下来的时候,爸就离婚去外省打工,十几年没联系,现在估计早有新家了。好在他把地产房产留下来,让我妈一个人在家当个土地主。”
许寒记得之前提到过,他们妈在家里闲着看电视,地租给别人种,每天就等着收地租。当时她觉得奇怪,但没有多问。
枫姐终于解答了这个疑惑:“我们之所以不回家,因为实在是……完全没法和她交流。她虽然平时不找麻烦,不是那种极品父母,但是……情商太低了,没有一句话让人听了好受,给她提意见还要发火。不仅听不懂玩笑,说话还没什么好气儿。自己生活像一滩烂泥,还想把别人往里拽,让我们跟她一起烂在负面情绪里。给你讲,待在她身边简直是在浪费生命,一秒都过不下去……”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枫姐忽然停下,望着许寒。
许寒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却不知怎么安慰。毕竟讨论的是人家亲妈,自己跟着应和似乎不太礼貌。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太孝顺?”枫姐扒了口饭,问她。
许寒忙摇头。
枫姐耸耸肩,无所谓道:“家那边的亲戚都骂我不孝,但那又怎样,我活一辈子又不是为那些人的碎嘴皮子活的。其实我挺理解我爸,他当年估计就是被这样气走的。毕竟以前包办婚姻,和什么样的人结婚由不得选。所以说,不幸的婚姻还真不一定是因为出轨。网上有过统计,大多数夫妻离婚的原因,都是因为相处不和。但他自己一走了之,把这样一个人直接丢给我这个冤大头,我可不干。”
许寒问:“……那当时你是怎么做的,求她把你送到你姥爷这儿?”
枫姐说了这么多话,火气也上来了,哼笑一声:“把我们白白送走?她怎么会答应。”
许晚辰在一旁替她回答:“枫姐带着我离家出走了。”
许寒听得哑口无言,问他:“你当时四岁,那枫姐也才十三岁吧?”
这么小的年纪就敢离家出走,她真是无法想象那个情景。
枫姐又说:“一开始其实没想走的,但离婚之后那几年,我妈脾气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打人,我才终于受不了了”
许寒恍然:“你妈还打你们啊。”
她完全理解枫姐的做法,被家暴还不走,等着当受虐狂么。
枫姐连忙解释:“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变态,我们那种小地方,家长打孩子是常有的事儿。”
许寒坚持道:“不管怎样,打孩子就是不对。”
枫姐笑了:“我也觉得。”
打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是只有无能的父母才会做出的蠢事。
“所以……你们当时是怎么走的?”许寒好奇。
如果她没记错,十三岁的小孩甚至都没法买火车票。何况还带着个更小的小崽子,出了门几乎是寸步难行,能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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