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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邪火被浇了个透,阿姌从极度的狂乱中猛然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温鑅。
原来是你吗?
那团滚烫的恨意如同被扑灭的火焰,顿时消散在她体内,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彻骨的冷意。
双眼逐渐清明,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血迹,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她究竟在做什么?
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恶毒的声音,“你就是个嗜血的妖物。”
又有很多人围了上来,对着她举行着什么仪式,高喊着,“妖童临世,赤月映天;弑亲染血,国将不国。”
突然她又看见了姜晚她们,她们眼角流着血泪,一声声地质问她,“阿姌姐,你为何要害我?”
阿姌头疼得厉害,举着刀的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侧,她佝偻着背,像是整个人都在坍塌般,刀剑冰冷的金属在她眼底闪着,心脏在胸腔内如同只攥不住的兔子般狂乱地跳动,喉咙逐渐发紧,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刺痛般的绝望。
仰起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世间不该有她的来处,也不会再有她的归宿了。
手高高地扬起,对着自己的颈部,毫不犹豫地刺了下来。
.......
利刃切开□□的声音,有温热的液体喷溅在她脸上,她却没觉得痛。
猛地睁眼却发现是温鑅放大的脸。
眼前的男人刚刚还羸弱地靠在墙壁,此刻便这么快速闪了过来,一双骨感分明的手紧紧握在刀刃上。
温热的血顺着温鑅的手腕流进阿姌的领口,滑腻一片......
温鑅劈手夺过刀扔在地上,少女却已脱力歪倒在他的怀里,她迷蒙着眼睛看着他,虚弱道,“你杀了我吧。”
温鑅既气她这般作践自己的样子,又心疼的说不出重话来,平复了下心情,只是沉声道,“我不准。”
她头埋在他怀里,泣不成声,哑着嗓子喊道,“只要与我有关的人皆不得好死,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你也没有几年好活了。我这般不详,死便死了。”
她又像想起来了什么,复又道,“待我死了,你把我尸骨压在一块大石头下面,据说这样能魂飞魄散,永世不落轮回。”
温鑅听不得她这么胡言乱语下去了,他微微用了点力,把少女搂在怀里,声音低沉,“你不是不详...你很好...再试一次,和我建立关系,只要我不死,你就不是不详......”
少女还没来得及听清,身体便已逐渐脱力,意识又陷入了黑暗。
她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阿姌”
“不要放弃。”
“这次,我陪你一起......”
.....
温鑅将她送回房中安置。她的面颊微肿,眼角还挂着泪痕。他也顾不上给自己包扎,取了她的手腕诊脉,探得脉象平稳,并无大碍,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随后,他回到书房,桌上摊开的正是从郭尽府中搜出的密信。右上角那“斜二折三”的密语,前后数封,皆未破解。他蹙眉细思,目光落在书桌一角,恰巧看到一本折角的旧书,心中忽然一动。
他取来纸张,按照密语所言,斜着折两次,再对折三次。果然,纸上原本凌乱无序的线条,竟然汇成了一副清晰的安平军防务图!
他瞪大眼睛,继而翻看其余几封信,按此方法折叠,一一破解。信中的内容赫然浮现,每一封都暗藏机密:
其一,永嘉八年,十月初八,麟州城三处的粮仓库位置。
其二,永嘉六年,腊月初五,“暗杀左司谏陈祀一。”
其三,永嘉五年,三月十八,“寻与吾体型面容相似之人数名。”
温鑅看着信中种种,心中疑团虽解了大半,但眉头锁得更紧了。
这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像张蛛网般把大缙笼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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