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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笑道:“鄂大人刚正不阿,也令老夫佩服。”
他捋了捋须,又倾身为鄂旭斟茶。
“但官场行走,还得学一学薛尚书。一道请罪避嫌的折子,明哲保身。”
鄂旭一笑:“靖远侯一世英名,都让他那儿子坑害了。”
梅如晦点头道:“靖远侯府门庭冷落,往日那些奉承拍马、趋炎附势之徒,全不见了踪影,人情冷暖可见一斑。靖远侯咬着牙变卖家产筹款,说是连青州的祖产都卖了,却没在陛下面前求一句情。”
鄂旭若有所思。
“靖远侯是一条硬汉!明知金部司的事,非顾五郎一人可为,也没咬其他人。倒是陛下这些年,竟是越听不进忠言了。”
他不敢说皇帝老糊涂了,因为皇帝还不老。
崇昭帝当政多年,年少登基时也是励精图治,一力革新弊政,眼下大梁百业兴旺,百姓安居虽是基于太祖之德,也不能不说有崇昭帝一份守业之功,但明显这些年,皇帝变得刚愎自用了。
只是身为东宫属臣,有些话不便多说。
鄂旭也在打量对面太子的表情。
很平静。
很安宁。
这些年来,都说太子德行有亏、难成大器,早晚被端王取而代之。
可说也是奇怪,太子就是屹立不倒,隐隐与端王分庭抗礼,又恰到好处地逊色他两三分……
这中间有什么玄机,身为太子侍读不便多问。
他只负责给太子讲经释义而已。
“鄂大人,你先下去吧。”
李肇突然出声,视线落在那个精致的食盒上,目光移开,摆摆手。
“这个带回去,给你家小儿子。”
鄂旭大喜,起身连连拱手:“多谢殿下赏赐。”
来福看着鄂旭高高兴兴地提着食盒离开,心底一阵叹息。
太子没有胃口。
食不知味啊。
旁人不清楚是为什么,他这个随侍多少知道一些。
太子看着平静,心里苦啊。
李肇想知道薛六有没有异样,有没有“情丝引”或“情丝蛊”作的迹象,会不会也如同他一般,有情难自抑的时候。
然而,探子哪里探得见姑娘房里事?
太子不便明说,那探子每次来禀,都是没有异常。
薛六姑娘每日清晨起身,散步赏花,夜里练字带孩子,在府里养伤期间,并未外出,平静如常。
太子如何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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