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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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第1页）

“拿着，这是你的。”曾大伟说，“我们睡在这里，剩下的床你自己挑一个吧。”“这？”张罗犯疑惑，“开灯都要由教官来做，难道我就可以随便挑地方睡觉？”“其实他能挑什么呀。”沙翰说，“我们房间这么小就四张床，两张我们睡了，一张用来放行李了。”的确，只空了一张小小的木板床在房间里面，张罗根本没得挑。敲门声响起，是门口负责登记的小伙儿来了，他扛着一只蛇皮袋放在了门口，对着张罗说：“这是你的军装、寝具和一些生活用品，换上衣服，然后让你战友教你怎么铺床吧。”张罗看着对面的上下铺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心中一紧，他开始觉得有点不适应这里，“被子要叠成这样？”“新兵，说话前要喊报告教官，怎么规矩都不懂？”那个小伙儿看起来跟张罗差不多大，架子倒不小。“你是我们的教官？”张罗脱口而出，被那人瞪了一眼，张罗急忙改口道：“报告教官你是我们的教官？”一口气没停顿。那人白了张罗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张罗本想喊住他，但是理智阻止了这个举动，待他走远之后，曾大伟松了一口气，对着张罗说：“他不是我们的教官，但是他脾气不好。”“他不是脾气不好。”张罗说，“他就是要显示自己的地位！”“哎，他对你不错啦！”沙翰说，“照理这些寝具是要自己去搬的，他还给你送上楼来。”“看来他是佩服你考了这么高的分数！其实他不敢得罪你！说不定你是我们这里优等培养的对象！”曾大伟说。“我来帮你铺床吧。”沙翰帮着拆开了这个布包袱，把床品一件件搬上床，开始不断地在被子上划线折叠。“这被子的布料真是够硬的。”张罗摸了一下，“这盖着能保暖吗？我冬天喜欢把脖子塞得密不透风。”“不知道，谁盖这种破被子。”沙翰的动作不太熟练，折叠了好几次才把被子叠成砖头状。“夏天是不需要盖这么厚的。”张罗说。“不是。”沙翰说，“我们晚上把这个被子都搬到放行李的床上，然后把自己的被子偷偷拿出来盖，到了早上再换回来，稍微整形一下就ok啦！”“啊？”张罗一想，自己没带被子，被套倒是有两条，后来转念一想，这个天盖被套也不会冷，何况这个房间还没有空调，“为什么这个门不来修一下？”张罗问到了之前就想问那个教官的问题。“补好了就不知道晚上有没有人在熄灯的时候偷偷玩手机啦！”沙翰笑着说，“警告过一次就会被没收，张罗你要小心点。”“还不能用手机？”张罗诧异。“不仅不能用手机和家人联系。”沙翰说，“就算有人拜访也要通过一楼的同意。”“为什么？”张罗有点气愤，“这是非典隔离区吗？”“部队嘛。”曾大伟说，“管理是要严格一点。”午饭时分，两位好室友带着张罗到了宿舍门口排队，张罗随意地站在了他们身边，被带队的另一位教官重新安插到适合他身高的位置，并递给他一只打饭用的饭盒，开始叫着稍息立正报数之类的列队用语，带领他们一路小跑到了食堂门口，然后这个教官又整形了一下队伍，进了食堂。各个队伍都齐刷刷地站着，反衬得张罗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他不自觉地站直了身子，学着身边的人的样子拿着饭盒，眼睛不停地向四周扫视。不一会儿，由几个兵搬来几张圆形的桌面，还有几个兵搬来了桌脚，他们在空挡处麻利地摆好了餐桌，队伍在指令下迅速地围上了，整齐地把饭盒放在了桌子上。“开始唱军歌！”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教官起了一个头，他唱得那个调子和歌词张罗从没听过，在身边阵阵歌声里淹没了他对这首歌的无知。唱完军歌，教官简单地强调了一下纪律，便下令可以打饭了，张罗看着身边的战友一哄而散，全部跑向墙角边，一人拿了一张塑料凳子跑了回来，放在了桌子底下，就他一人傻乎乎地站着。“拿着！”张罗回头一看，是曾大伟，他拿了两张凳子，递给了张罗一张，“要先拿凳子，不然得站着吃饭，被教官发现你站着又要被警告了。”“什么？还要抢凳子？”张罗不理解，“为什么不配齐凳子？”“总会有人要蹲着吃的。”曾大伟不以为然，“肯定不够的。”张罗拿了凳子也没时间多想了，被曾大伟拉去排队打饭，“饭和汤在那里随便拿，菜要钱的，你的饭卡应该还没来得及做，先用我的吧。”“张罗！张罗！”有人在喊，张罗顺着声音望去，是带队的教官，他连忙奔了过去，“我是张罗。”“要敬礼，然后说报告长官，我是张罗。”那个教官教了他基本常识。“噢噢，报告长官，我是张罗。”张罗只得重复他的话，还敬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内心觉得真是麻烦死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敬礼不规范，吃完饭我单独来教你。”那个教官说，“这是你的饭票，饭卡明天再给你，先用着吧。”“好，谢谢长官。”张罗接过饭票，又敬了一个礼，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这么做，反正做多了不会错。军校的饭菜还可以，几个菜自由选择组合，反正张罗是吃饱了。吃饭时他一直在观察周围人的举动，只是不能说话，他把吃饭的频率暗暗加快，因为他觉得吃完饭肯定又要一番整队形什么的一系列操作。张罗想得没错，吃完饭又是唱军歌，排队出门，一路整齐地踏步走进宿舍，才得以自由的时间，张罗和其他人便去盥洗室洗饭盒。“今天晚上要开会。”曾大伟说，“每个周日晚上都要开会。”“那明天开始上课？”张罗洗完饭盒，和曾大伟一起回了宿舍。“上课？”曾大伟说，“上课早了，要到体能训练结束。”“体能训练？那是什么？什么时候结束？”张罗问。“就是训练你的体能。”沙翰说，“要一年，明年开始上文化课。”“要一年！”张罗觉得这里什么都颠覆他的想象，“对了，我们是英语系吧？”“没有什么系什么系的。”沙翰说，“就是上文化课，然后我们会多一门英语课。”“这样？”张罗越听越不舒服，他要的大学生活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可以问一下你们英语水平如何吗？”“24个字母还是认得的。”曾大伟说。“26个！”沙翰反驳。张罗听着更不舒服了，“那明天我们做什么？”“明天一早会有军号叫我们起床，洗漱完就在楼下集中去晨跑。”曾大伟说。“晨跑！”张罗最不喜欢跑步，尤其是长跑，“跑多少路？”“可能要五六公里吧。”曾大伟说，“半个小时左右。”“对，就绕着我们这个学校外面一圈。”沙翰补充道。“什么！”张罗脑袋被击中一样，初中中考的一千米跑下来已经是个不堪的回忆了，这三年没怎么锻炼光顾着学习，这一下要他跑五六公里！“我跑不下来怎么办！”“不会跑不下来的。”沙翰安慰道，“跑得很慢，因为前面是女生带头的，你有时都能偷懒快走一阵。”“我觉得我能跑下来的话那么一天都不要做其他事情了。”张罗信心不足。“跑完了会让你回来休息的，然后再整队去吃早饭。”曾大伟说。“明天好像是列队练习吧？”沙翰对着曾大伟说。“对。”曾大伟对着张罗说，“就是站站军姿什么的，很轻松。”“这不是军训吗？”张罗问。“我们这里就不叫军训了，一直都在军训，上课就是军训，然后到明年才结束。”曾大伟拍拍张罗的肩膀，“觉得你好像都没做好准备。”“我是什么都没准备。”张罗如实说，“我没想到会到这里来。”“我们也没想到，但是没地方能去。”沙翰把砖头被子挪开一点位置，从里面拿出一只随身听，“张罗，来，你喜欢周杰伦吗？他的新专辑里这首《你听得到》真好听。”“你听吧。”张罗怕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想到之前的事情让他不快乐，婉拒了。“你别不高兴。”曾大伟说，“我们一开始来的时候也这样，慢慢就好了。周二下午的课有意思，是教我们怎么用枪！”“枪？”“对，听说要坐车去靶场，我们这里没有。”曾大伟看起来兴趣十足，“我还从来没摸过枪呢！”“我也没摸过。”张罗有了一点兴趣，“是什么枪？步枪还是机关枪？”“不知道呢。”沙翰说，“听他们打过的说，枪的冲击力和声音比想象中要大，还是要保护好自己。”“是嘛。”张罗看了一眼还丢在床边的旅行箱，开始把自己的行李和发的洗脸盆什么的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给母亲回复了短信。九月的南京依旧是个火炉，尤其是下午烈日十分的时候，张罗没有带席子，房间里也没有电扇，就只有曾大伟拿着一把黑色的折扇在缓缓地扇着，他在床上越躺越热，不得不起了身，站在窗边吹吹风。一点风都没有，知了在梧桐树上热得吱吱吱直叫，他远眺了一下，虽然身在二楼，但是前面的食堂楼更矮，就只有一层，这样他就可以直接看到更远一点的沙土飞扬的操场和围墙外的农家田地。张罗此时明白了曾大伟所说的想家的感受，他觉得好像就这么一直望着，就能看到自己的家。晚饭时分，和之前一样的过程，只是吃完之后小兵们把圆桌子撤了，换成了长形桌子，准备晚上的集体会。趁着空闲的半小时，张罗急忙回去把饭盆子给洗了，曾大伟让张罗带好笔记本和笔，在宿舍楼下再一次集中，整队，出发到食堂开会，又一次唱军歌，直到教官开始讲话，才让他们坐了下来。“今天的纪律排查我要批评一班的某个女兵，没有请示报告就私自出去买洗衣粉！至于谁我就不点名了，下一次发现就要记录在案了！各位请引以为戒，不可擅自行动！离开寝室楼一定要给宿管员或者教官打报告，批准之后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返回，不然警告处分！”那个教官拿着话筒唾沫横飞地一遍又一遍地举例子，张罗发现身边的人都在刷刷地记录着，他只好拿起笔，装模作样地比划着，其实他就画了几个火柴人。，！好不容易等到了演讲结束唱军歌的时候了，张罗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心里的落差已经形成，他宁愿花这两个多小时来背英语单词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对他来说毫不相关的事情上，回到宿舍之后张罗迫不及待地从枕头下掏出手机准备通话时，门外响起了军号，只见其他宿舍的人齐刷刷地又站到了门外，张罗只好把手机放回原位，扣上刚刚解开的衣服，顺着大流的方向跑了过去。在宿舍楼门外，一楼的教官又重申了一遍刚刚开会所讲的主要精神，听得张罗直翻白眼，一顿顺溜拍马也就算了，那种有了点小权势就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张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很不巧的让教官给听到了。“你！”那个到现在都不知道姓什么的教官指着张罗说，“新兵！出列！”张罗也不知道出列要做些什么动作，左右看了一下，随便跨出了一步，看着那个教官。“正步向前一步！”那个教官好似被激怒了，“挺直腰板！要说‘是！教官！’”“嗯？”张罗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忽然想调戏一下他，“doyoudifispeakenglish?”那个教官听到了他说的不是中文之后，像被羞辱了一样，瞪大了眼睛，脸色发青，其他人听到了这么一个回答，都忍不住发了出各种声音。：（）最好的十年最好的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