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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顾惜朝不舍,张厚心和红袖亦用行动表明了对苏梦枕离去的不舍。离去前夕,苏梦枕回京的马车上塞了满满当当的土特产,和药材挤在车厢里,看得苏梦枕哭笑不得。
诸非相倚着门笑吟吟地看,虽然他两手空空表现得更个没事人一般,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药材是他嘱咐张厚心塞进车厢的。
在宅院中歇息一晚,翌日天明,苏梦枕乘上回程的马车,隔着车窗向送别的几人挥手道别。
他向来少笑,不管是在寺庙中还是在汴京城中,诸多事情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然而到了杭州城后,苏梦枕却总是不知不觉地微笑。
山高水远,来日方长。
马车调转车头从门前离去,诸非相望着马车,转头回到院子里,顾惜朝转过头再看,院中已没有那道赤色身影。
顾惜朝难得有一位朋友,对苏梦枕的离去感到不舍,却搞不懂诸非相是否有所不舍。
*
苏梦枕离去之后,接下来的半年众人都未曾见过他。张厚心从各方小渠道得知远在汴京金风细雨楼的诸多事情,又拿过来同顾惜朝说,但总体上来讲,也只是江湖门派中少不得的种种纠缠。
江湖人终日厮杀不休,在顾惜朝看来着实是一件空费光阴的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所做的事毫无意义。
譬如金风细雨楼,如今虽说是依附着六分半堂求得一线生机,但苏遮幕建楼之初,早已在朝廷官府眼前过了明路,不中不下,地位分外微妙。
张厚心道:“若有谁能抗衡天下第一组织六分半堂,必定是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已经当了很久的老大,该有人将他们拉下神坛了。”
顾惜朝同意他的看法,想了想,又问道:“那诸大师呢?”
张厚心呆住:“诸大师……诸大师不会搅和进那些事情里。”
诸非相在江湖上名声盛极,一年不到的时间便闯出名堂,张厚心虽退隐江湖,但也知道暗地里和明面上有关诸非相的传言。
传言传言,许多和诸非相有关的事只能用传言来形容。
“若说地位,诸大师一人能比得上六分半堂么?”
顾惜朝对江湖一无所知,虚心求教。
张厚心呆住:“……”
按理说一个人自然比不过一个庞大的组织,可平心而论,他又不想贬低诸非相。
“比得过。”
在屋顶上听了片刻的诸非相笑嘻嘻地出声,下面两人仰头,诸非相倒挂着对他们招手,翻身跃了下来。
顾惜朝和张厚心一惊,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背后谈论人最怕的便是被当面逮住,即使没有说什么坏话,但他们依旧担心诸非相也许很讨厌被人在背后谈论。
诸非相懒洋洋地倚着柱子,若有所思道:“你们私底下原来是这么谈论我的?我看起来莫非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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