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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不转睛与夜朗擦肩而过。
走出门三四步,她才停住步伐,回过头,发现那个一身狼狈的高大身影还站在那里,并且目光追随着她——
因为她一回头,就与他那锐光如刀的漆黑双眸对视上。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生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双平日里素来木讷的眸子,居然在她回过头的一瞬间变得异常明亮。
在他身边,陆晚围着他很焦急地问他还好不好,夜朗没有理她,只是扭着头固执地盯着苟安,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当场吃掉一般,专注到吓人。
被这样不敬地盯着明明应该更加生气,苟安的怒火却偏偏往下降了一点,把手里快要把手勒断的购物袋们放下了,她踢了踢其中一个:“你来拿。”
这话当然是对夜
朗说的。
原本按照苟安对这个人又臭又冷、吃软不吃硬的印象,他可能根本不会理她,然后他们就可以再次大吵一架——
没想到的是得到指令后,他抬起手用手背随意擦了擦下巴上黏腻的奶昔状冰淇淋,就抬脚径直向她走来。
弯腰捡起地上那一大堆购物袋,重新直腰在她面前站定的年轻男人现在整体形象看上去荒谬又怪诞——
商场的人都在看他,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惊艳的目光而是惊讶但,好像两种目光对他根本没有区别。
除了衣服和脸脏了,他跟刚才站在商场门口还没进来时,看上去压本一般无二。
微微垂首盯着苟安,那副隐忍的样子让苟安都失去了语言,只想打电话问苟聿到底给这位保镖先生开了多少钱,否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身忍者神龟…
半晌,反而是苟大小姐先受不了旁人频频侧目,阴沉着脸打电话叫司机来接——结果想要的珠宝并没有买。
坐上车她才想起这件事。
忍不住晦气地又“哼”了声,引来前面刚刚拉开车门、屁股落坐在副驾驶的保镖先生与司机先生的同时侧目。
开车的是新来的司机,二十几岁的年纪,姓张,性格活泼开朗,缺点是有点不太稳重
此时,顺着视线方向,小张终于注意到夜朗此时的狼狈,“哇”了一声像是吓了一跳,他手忙脚乱地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大包湿纸巾,让保镖先生赶紧擦擦。
夜朗瞥了眼那一大包快要怼到他脸上的纸巾,没有立刻接,而是回头看苟安。……俨然一副刚才被吼出了阴影,此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接的模样。
苟安:“…
看他这个逆来顺受的鬼样子,苟安有点儿解气,与此同时心里又好像烧了另一把火,蹙眉一把抢过纸巾,重重砸到了他的身上。
夜朗稳稳接住了湿纸巾,开始低头擦拭身上那些令人难受的甜腻液体——最后,在奋斗了十几分钟,终于妥协外套实在不能看了在某个十字路口,他无声地把外套脱了下来,规矩地放在膝盖上。
从苟安的角度,能看见副驾驶的人身着浅蓝色衬衫时宽阔的一边肩膀,还有他折叠外套时因视线微微下垂,长而浓密的睫毛。
还要做我的保镖吗?≈3
4;苟安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口问。
夜朗停下叠衣服的动作,回过头,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明明那天早上一觉醒来时,她并不是这种可怕的态度,反而是像一只过于粘人的猫咪,一直在他身边蹦来跳去很活泼的样子……
但是因为陆晚到来,把她塞进衣柜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变得极具攻击性。
“我救过你。”
“我讨厌你。”
一个乍一听没什么情绪实则好像有点委屈的声音,和斩钉截铁的女声同时响起。
夜朗几乎是第一时间再次陷入熟悉的沉默,停顿了下,他像是固执地要得到答案,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而苟安却勾了勾唇角,仿佛害怕他刚才没听清似的,很有耐心地跟着重复了一遍:“要什么理由?你救过我又怎么样,那天你不来我一样可以让那个人脑袋开花,然后自己顺着水管爬下去。
夜朗对此说法不置可否,并持保留态度——
毕竟那晚,虽然苟安确实是有自己顺着水管往下爬,但最后那两米的水管她是直接撒了手,掉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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