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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的眼珠子定在眼眶里不动,细思恐极,“确实啊……我说呢,明明这么个神仙脸蛋子,王爷咋没一点想法?”
“可不是。王爷也是男人。能没一点儿心思?”呼雷压着声音,头头是道地说,“不然你喷他一脸口水试试,他还高兴费心思整治你么?早抽刀子把你剁成碎碎了。”
“有理,有理。那现在如何是好,赶快请大夫?”
“先别声张。这事儿对王爷名声不好。你说,谁家干活干到七窍流血的?——传出去又要说有女子被他克死了。”呼雷用作战的语气说,“迅速让两个婆子把人哄下来,先躺会儿,看能不能止血。止住了赶紧喂参汤。”
“行,听呼爷的。”刘元拿他当主心骨,连忙派两个厨娘上去苦劝。
好说歹说,劈柴的总算停了。把血红的头脸冲着大家,假斯文地说,“这怎么好呢?活没干完呢。王爷会责罚的。”
“三天的活都被你干完啦。”大家心惊肉跳。
豆蔻这才勉为其难洗了脸。流了一通血,她感觉舒服多了,气顺了不少。
婆子们找来衣裳,七手八脚帮她换了血衣。好歹把人收拾齐整了,喂汤的喂汤,递饭的递饭。饭盒里只有两个菜,但量特别多,喂一头猪也够了。
“吃慢点儿,小口小口的,刚刚伤得厉害。”一婆子说。
“待会儿还得训练呢。”她假乖巧地说。
呼雷不动声色地想,完了,这馊山芋又要转老子手里了。想丢还丢不开。
不行,得找个不会七窍流血的勾当打发她。
他虽然五大三粗,脑子却是顶活络。一寻思就有了主意:让她打一下午的坐吧。
吃完饭,豆蔻不肯打坐。她跟他杠上了,“让我打坐,行,把香枝还给我。”
“做梦。香枝又不是你家的。”呼雷笑了,“你爱咋咋滴,老子乐得不管你。”
到了下午,豆蔻又难受了。好像有千万条虫子在筋骨中作祟,皮肤虚肿得发亮。她跑去演武场穿上那件铁甲,把一块上百斤的石头背上了身。
整个人快俯到地了,颤得要散架,一寸一寸地往前蠕动。
没一会儿,她又七窍流血了。血滴子飙得到处都是,形状之惨烈令人惊心动魄。乍一看仿佛地狱里背石背了几万年的罪魂爬上来了,可怖至极。
王府上下都受了她的惊吓,大白天堕进了一场噩梦。
呼雷赶来时,不敢开口说话。生怕一张口她被压成肉泥。护卫们惊恐的抽气声就没停过。
“不谈其他,人家对自己狠到这份儿咱就比不上。呼爷掇一个时辰石头还到处寻人撒娇呢。”
“打那会儿她捏着樱桃让王爷射,我就知不是凡人。”
“你们说,她一介女流当啥子兵?咱穷得吃不起饭才沦落此道,她头破血流要冲进来。图啥子?”
“不理解。”某亲兵摇了摇头,啧啧奇道,“照我看,世上分三种人。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还有一种人叫豆爷……豆爷想什么你懂不了。”
霍东宸从太学里回来了。呼雷和刘元像见了自己的天,火急火燎地围了过去。嘴巴还没张开,眼里的惊涛骇浪已三丈高了。
王爷淡淡地问,“怎么,天塌了?”
刘元压着声气说,“……王爷,豆氏早上干活,七窍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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