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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繁华祥和的离城成了人间炼狱,皑皑白雪下隐约可见尸骨和血迹。
夏国的旗帜斜插在地里,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怎么办?怎么办?再晚去一会儿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周慎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眼里泛起绝望,死死的咬紧牙关。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火把照亮了夜色中一面旗帜。
混乱中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帅!是援军到了!”
周慎看向援军红了眼眶。咬牙切齿道:“奶奶的!这群孙子终于来了!
他身受数刀,撑地而起,抹着脸上的血水,高声道:“杀了他们!”
一支长箭破开雪花,直插进巴图部人的喉咙,滚烫的鲜血瞬间飞溅而出。
傅宵他们跨过那些尸体,只想快些再快些,将士纷纷拔出长剑参与进了混乱之中。
巴图的人见夏援军到来,纷纷上马撤退。
夜风呼号着,鼓动衣袍,巴图部的人伏在马背上侧头看向身后的夏国军队,他们的脸模糊不清,鬼魅似的一群人透露着冲天的肃杀之气,铠甲发出沉闷的声响,马蹄踏过泥水溅在路旁。巴图王子塔木,大口呼吸着空气,胸腔都在发疼。
后头的那些人像苍蝇一样甩都甩不掉,长木仓擦坚硬的地面发出的声音拨动着他紧绷的神经。
身后的大门轰隆一声关上了,梁昭他们追到离城门前勒马停住。里面塔混身瘫软躺在地上长呼一口气。
周慎下了马,在门口拍门辱骂了半天里面也没有一丝动静。他踢开脚下的一截断矛,一屁股坐到一块石墩子上。
太冷了,这天。
折腾大半宿滴水未沾,人马都地垂着头无精打采,肚子咕噜噜的叫着,嘴里泛里酸水,饿得人想吐。
周慎看着在一旁抱臂不语的傅宵,问道:“大雪封了山,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傅宵道:“挖开的路。”
他们不眠不休的挖了数天,用废了十多巴铁铲才挖出来的路,不成想还是晚了一步,离城失守了。
周慎了把眼睛,“你们带粮过来了吗?”
傅宵微微皱眉道:“朝廷每年给你们拨这么多军饷,还不够用?”
就户部分发的那些粮,西北十多万大军就算一人每天吃四顿都绰绰有余,怎么这个周大帅跟讨债鬼似的,念叨要粮从路上要到他们面前。
周慎冷哼一声说:“你说这话我可就想笑了,那三瓜俩枣的还叫多?把咱弟兄都当成神仙了,打仗以一当十,平时喝西北风就能饱。”
傅宵面色不佳,低声问:“你什么意思?”
周慎又冷又饿的在这吹了一晚上风,
本来就一肚子火,现在直接吼了出来,“我什么意思?我没什么意思!朝廷从几年前发下来的军饷就越来越少,到这两年更是过分!弟兄们都扒树皮啃泥巴了!你跟我说这叫多?”
“胡说!”
“我们大帅没胡说!”孙副将涩声喊了一声,眼里唰得就流了出来,冲掉了脸上的两行灰。
“……”
“将军若不信大可以去看,今天早上送来的粮还在那,运送过来的人随意一扔,就跟打发要饭似的。给的少就不说了,还全是霉面烂谷子,柳絮填的冬衣。
几位老将军的衣裳补了又补,盔甲都旧得不能穿了!咱们知道这两年灾情严重,平日里能省就省,没吃的就去打猎摘树叶,可今年冬天来得早,雪比往年都大,巴图部又三番五次来犯。朝廷是不是不管我们的死活了?”
“那我们守在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京中的那些人吃香的喝辣的,风流韵事都传到西北了。我们不抱怨自己命苦,比不得那些贵人,只是想吃一顿饱饭,可为什么就这么难。还处处低人一等,连运送过来的官差都能随意作践我们,说咱们不配吃这么好。“
“可怜西北荒凉偏僻,连庄稼都种不了。”
早上他没将官差的话说出来,怕以他们大帅的那个脾气,要是把人揍了往后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现在情绪上涌,没控制住一股脑全喊了出来,说完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士兵垂着脖子,无精打采的看着面前的地面。
周慎气得胡子直抖,“狗娘养的!老子要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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