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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完一筐,又折一筐。
送走最后一批吊唁的人已是入夜。
余明远将外套搭在她肩上,看着她眼底的乌青发愁,劝道:“去休息一会儿吧?”
林知睿没应声。
余明远在她身侧蹲下,握住她的手,“听话。”
她的手冰凉。
从早上五点到现在,已经接近十七个小时。
除了吃饭上厕所,林知睿就坐在这里。
折完元宝折别的,手上和身上,沾满了锡箔粉。
这里原本坐了很多人,大家一起折,边折边轻声聊几句。
现在人都走光了。
林韵和邹诚还有几个亲眷在外面谈明天下葬的安排。
灵堂里只剩下两个人。
余明远问:“饿不饿?”
她还是不说话。
“林姨他们还有事,让我们先回去。”
她依然没反应,好像没听见余明远在说话,也听不见看不见别的,只一遍遍机械地折着锡箔。
“林知睿,”余明远抓住她两只手,将她转向自己,轻声说,“别再折了。”
林知睿低垂着脑袋,含糊咕哝。
“什么?”余明远问。
“不够,”林知睿说,“不够……”
“什么不够?”
林知睿偏头,看向竹筐里的元宝,再抬起头时,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眼睫轻轻颤了一下,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子便不断滴落在他手背上。
“我不够好,所以他们都要走,对吗?”
余明远来不及多想,一把将人拥进怀里,温热的手掌不断搓揉着她单薄僵直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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